第1章 追憶(2 / 3)

小女孩伸手替母親擦拭臉龐的淚水,乖巧又軟糯。

婦人將顏薑瓷緊緊抱在懷中,熱淚洶湧。

因為出生時的異象,更因她是盛國國師的嫡女,當今膝下無一子的皇後的侄女,所以為了更好地鞏固顏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顏薑瓷五歲時便被送入宮中,養在皇後膝下,是眾人皆知的太子妃人選,她與公主們一起學習,隻有每月月底或逢盛大節日的時候才有機會回家三天。

時光飛逝,須臾而已,八年光陰已過。

歸元十六年,六月底。

夏日酷暑,婢女知道顏薑瓷極討厭熱,又逢回家的日子,早早的便把她叫起梳洗打扮。

“小姐,到了”。

晃動的轎輦停下,顏薑瓷睜開鬆懈的雙眼,快速地整理好了儀容,然後姿態從容的下轎。

而這便是顏如澈見到顏薑瓷的第一麵,那時她隻能躲在角落裏,默默地看著她。

珠寶穿成的幕簾被一雙纖長細白的手掀起,容顏絕色的少女款款走出,她鬢發如雲,眉眼彎彎,肌膚白嫩溫潤如玉,鼻子小巧,貝齒輕啟,唇似櫻桃般鮮紅透亮,脖子上帶著金黃色玉石鑲嵌的瓔珞,身著鵝黃色奢華長裙,腰間掛著精巧無比的昆侖玉佩,通身貴氣,見之難忘。

“紅葉姐姐,那我先去見外祖和父親,給阿娘帶的禮物就勞煩你先拿過去了”少女置身於明媚的陽光中,她不似大家閨秀那般笑的內斂,她的笑明媚而熱烈。

“小姐,注意你的言行舉止,笑不能露齒”。

紅葉眉頭微蹙,可是表情中確是實實在在的寵溺。

“知道了,反正姑姑這會又不在,再說你也不會去姑姑那告我狀的”

少女嬌俏的眨眨眼,轉身揮手,大步跳著消失在門口。

清風院內,葉夫人推開窗戶,窗外湖水碧波蕩漾,映日荷花層層堆疊,日光下落,浮光躍金。

“夫人,小姐今早特地去了趟禦膳房,就是為了將這南方送來的涼糕帶來給您嚐嚐呢,趁著這冰塊還未化,酷暑裏嚐一塊最是沁人心脾的呢” 紅葉將點心放在桌上,便收拾起顏薑瓷的包袱來。

“灣灣這個月在宮裏可有調皮,我聽說她月中時失足落了水,染了風寒,還病了好些日子,去年才經曆過一場刺殺,好不容易才保住條命,她年紀還小,怎經得住這般折騰”。

葉夫人說著雙眼濕潤,又開始落淚。

“夫人,不要如此傷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會平平安安的”

葉夫人望著紅葉剛從盒子裏整理出的那雙虎頭鞋,黯然神傷。

“若是,我有本事將灣灣帶在身邊養大就好了,不用送她進宮裏,也免得皇家那些血雨腥風落在她身上”。

紅葉微微抿唇,“夫人,您也是身不由己,小姐怎會不知你一片苦心”

“您看這,奴婢悄悄地告訴您,小姐知道您夜晚容易失眠還為您討來了個安神的方子,這些香料放在這個由小姐親身縫製的香囊裏,夜晚睡覺前放在忱頭邊,一定保管您睡得又香又甜“

葉夫人頓時眉開眼笑,“是嗎,快讓我瞧瞧”。

院子裏各種鮮花開的正盛,純白馨香的梔子花,出塵高潔的蘭花,星星點點的洋桔梗,美豔的月季,遍地的野薔薇,葉也綠的透亮,綠的盎然,引得翩翩蝴蝶駐足,欣欣向榮。

院內葉夫人和紅葉的笑聲不時傳出。

顏薑瓷輕輕關上門,規規矩矩的的走出了顏家主屋。

“每次談話的內容都是,你要好好在你姑姑那裏學習,姑始終沒有誕下皇家血脈,你可是未來的太子妃,要為家族謀劃出力,不要玩心太重,唉,就不能換些詞嗎,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少女胡亂的踢著地上的石子,不滿的撇撇嘴。

“一個下人生下的孩子,還妄想和我們平起平坐,真是可笑至極”

“快認錯,認錯了就放過你”

\"醜八怪,今天是打了雞血是吧,跑的這麼遠“

“嘴還挺硬,給我上,今天必須打到她叫我爺爺不可”

顏薑瓷走在回清風院的路上,忽然聽到假山背後傳來聲音。

她循著聲音找去,發現了一堆人聚在一起。

一個身形圓潤,穿著貴氣,氣焰囂張的孩童,正指揮著下人,踢打著地上骨瘦嶙峋的小姑娘。

“你們給我住手”少女兩腮鼓起,氣勢洶洶的走到人群中。

“顏熙,你又在欺負人是不是”

微胖的男孩,遲鈍了一瞬,本想仗著自己是顏家唯一的男丁,反駁回去,可是腦中又回想起母親對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