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人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此時,天下五分,青山黛野、九州月華、晚風落羽與故都還潮並立,除此之外還有一蠻瘴之地。四地稱此蠻瘴之地為—黑界。
黑界的地形險峻,且多瘴氣與沼澤;自然居住的人群也很雜,多為四國趕出來的窮凶極惡之人;或是有驚世才能不被世俗所包容之人,又或者是—異能者。
異能者的出現不可考究,不過為異能者的都是天生暴戾恣睢之人,他們天性視人命如草芥,也多為薄恩寡義之人,他們眼裏隻有利己,給四國帶來了巨大的恐慌。數百年來,人們從來沒有放棄剿滅異能者,這場與異能者的戰爭,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為了徹底鏟除這個異類,他們不惜在黑界創立了一個門派,叫刺客之樓,廣納天下各種武藝高超之人。
而近年來,異能者與四國的鬥爭愈發強烈,甚至有皇室人員篤定,來年必定能將異族人士,徹底斬草除根。
那一日的水雲間依舊人滿為患。
烈淵作為酒樓裏的打雜,每天有數不清的碗碟要洗,每天都要忙前忙後的端茶倒水,在每日雞鳴之前將酒樓上上下下打掃幹淨。幸虧他天生習武,幹這些倒也很輕鬆,那掌櫃的看他好欺負,便將那酒樓裏各種雜活都交給了他,他倒也不說一句不是。
剛開始他找上門來的時候,掌櫃的並不想要他,因為他不說話,像個啞巴。本來就想拿招滿拒絕他,可是烈淵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是最髒最累的活,隻要每日有三頓飯吃,也並不指望能發多少銀錢。
這世界上哪裏還有這樣的冤大頭可以找呢?送上來的苦力,不要白不要。於是烈淵幹苦力活也幹了有數月,其實酒樓的飯不難吃,能填飽肚子就行。
烈淵這麼想著,嘴裏幹巴巴的嚼著一個餅子,站在太陽底下看著來來往往進酒樓的人。快要午時三刻了,日頭毒的很,曬的他汗流浹背,幾乎沒有什麼食欲,現在人多到裏麵的小二都忙不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去避避暑。
正在此時,酒樓門口來了一個穿著怪異的人,他戴著箬笠,臉籠在黑紗之下,身形欣長,穿著黑衣,除此之外還裹著一個黑色鬥篷,背上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從烈淵身邊經過時,他冷冷的目光似乎透過黑紗襲來,那感覺像在研習,讓他很不舒服。
但這種目光沒有持續多久,黑衣人很快進入到了酒樓裏。
真是奇怪,穿那麼多還一身黑,他難道不熱的嗎?烈淵在心裏嘀咕,這還容不得他繼續想下去,門口又來了一尊轎輦,看華麗程度即使不是皇親國戚,也是一位有錢的貴族子弟。
轎輦下來一個無論上是穿著打扮,還是外貌,都很貴氣的人,男的一身華服,容顏驚為天人,一看就是飽腹詩書的文雅人。
奇怪的是,這人也在經過他麵前時,也對他投去了說不明道不清的目光。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一個兩個都這麼看自己。烈淵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臉,難不成誰在他臉上畫了什麼東西,但是很快他又放空,算了吧,還是想想怎麼度過今日無聊的一天罷了。
黑衣人,也就是冷影,上來就找了個比較角落的地方坐著,而那位身著華服的男子找了樓上雅間,似乎在觀摩什麼事情。王小四前腳剛上完這邊的菜,後腳就看到了剛剛落座的冷影。
“客官,需要點什麼?本店有上好的青梅酒,還有一些特色菜,您嚐嚐,絕對物超所值!”王小四彎著腰等吩咐,可是冷影卻說出來一句讓他摸不到頭腦的話:“讓你門口的那個人來服侍我。”
王小四有點迷糊,卻還是將門口的烈淵招呼進來。
“小水!有位客官找你!”
烈淵進來時,一如往常的很多外出女子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臉上,雖然他是個打雜的,還是個啞巴,但是因為出眾的外貌也吸引不少注意力,也有許多人點名要他服務,但是這男的,還真的是第一次。
烈淵盡量扯起一個笑,王小四也不敢退去,畢竟啞巴和正常人交談起來很不容易,想了半天,他比起了手勢,恭恭敬敬的問對方要做什麼。
冷影卻很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出口的話是真的很令人氣憤:“別在爺麵前晃,你不會說話嗎?”
周圍頓時有些安靜,明眼都能看得出冷影是有意刁難烈淵,他的心裏有一些難受,卻還是試圖交談,王小四看烈淵手足無措的樣子,連忙上前解圍:“這位客官,您就別為難他了,小水這人天聲有疾,無法言語,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