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魂山很大,大到黃健所說的“送我去隱魂山”幾乎等同於說了一句“我家在羅布泊”一樣,讓人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而且隱魂山不同於別處,很難在其中找到精確的位置。
但此時他們所處的地界離隱魂山尚有些距離,所以孫不賭也就沒追問具體在什麼位置,而是依照黃健的要求,直接點暈了他,讓他去魂海中請示宗門長輩。
這一下又把孫不賭和白小錢兩人震撼的不輕。
這個牛欄山,居然能於魂海中溝通門人!
這種玄乎其玄從未聽聞的術法,讓孫不賭的臉色一時間變得頗為精彩。
趁著黃健昏昏睡去,他本想與白小錢交流一二,但一想到牛欄山術法詭譎,於是又變成了傳音。
“丫頭,你何時碰見的黃小兄弟?”
白小錢驅使著飛錢正領頭疾速前行,聽得這話瞬間愣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黃健,同樣傳音道:
“太陰大潮剛至,我被卷入太虛,睜眼便跌坐在了他的身上,黃大哥那時全身上下隻裹著一張草裙,倒像是出自深山......怎麼,老頭兒,你覺得牛欄山有問題?”
“非也,並非是牛欄山有問題,世間萬千道門,有一個兩個玄奇的隱宗也不奇怪,但活死冥榕現世千年,從未有人能活著離開,這回我倆遇上卻能逃出生天,實在是有些感慨。”
孫不賭說著說著,眼中便閃過一絲懷疑的光芒。
“我怕是有人故意改寫了天命,讓你們碰在了一起......”
白小錢的眼睛也微眯了起來,且不說能改寫天命的人修為如何高絕,隻是將這通天的手段用在他二人身上,便能引人深思。
“老頭兒,該不會是你那些債主......”
孫不賭氣急而笑:“討打,老道我隻是輸得多,何曾欠過債,再說那凡間賭坊的東家盡皆凡人,要債之術無非棍棒加身,你這丫頭......”
白小錢也就是皮一下,她笑嘻嘻的眨了眨眼,心中卻是思緒萬千,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額外的因果來。
“老頭兒,我可是一窮二白,沒什麼被人惦記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東西藏著掖著沒告訴我?”
看著白小錢懷疑打量的目光,孫不賭的臉色變得無語至極。
“去去去,且不說這個,今日那詭佛主降世,行走太虛的高手應當有所感應,這太虛裏怕是又要不安生一段時間了,將張小兄弟送下後,你我二人早去龍首洲躲一躲,少惹麻煩。”
“好。”白小錢應聲幹脆,但隨即又問道,“老頭兒,你可知那東方大帝是何人?”
孫不賭聽到這個名號,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十方世界敢稱帝者,不過十指之數,卻從未聽聞有一位東方大帝,不過以其殘魂之態能逼出詭佛主的威勢來看,大概是來自上六界。”
“上六界業已破碎,我猜應該是哪界的仙尊僥幸存了魂魄,沒了界律約束之後妄自稱帝的玩笑罷了,不然仙帝佛主萬不能容他於界內的。”
白小錢覺得這個猜測很是合理,便也點了點頭。
但隨後,孫不賭又皺眉說道:“仙尊之魂何其恐怖,黃小兄弟僅憑這等微末修為......怕是根本無法與其溝通才對,如今得知牛欄山門人能於魂海溝通有無,大概是他宗內長輩有通天之能,引下了仙尊魂魄......”
“但能得仙尊之位者,何其傲骨,如何肯與凡人糾纏至此啊,唉,我怕這東方大帝,對牛欄山,亦有所圖啊。”
白小錢是孫不賭一手帶大的,她的心思與孫不賭一般無二,當孫不賭猜對方是位仙尊的時候,她便已經想到,牛欄山定是成了仙尊求生複魂的手段之一。
雖說卷入冥榕又逃出升天一事透著一種蹊蹺,但白小錢對西門的觀感很好,她自然不願意讓西門成為某位不認識的仙尊複活的籌碼之一。
於是她輕聲問道:“老頭兒,那拜帖還在你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