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霧了?柳頭兒,前麵起霧了。”
“嗯?剛才還沒看到,這霧漫的也太快了些,好生古怪,前麵的哨子如何沒示警?家生為何沒吹哨,北山,你去前麵探一眼,怕不是哨子遇上事兒了。”
“是柳頭兒,我這就去。”
“起霧了?老張,讓後麵的車隊走快些,別走散了。”
“荊管事,我省得,您放心吧。喂——後麵的,快鞭勤打,跟腳嘍——”
“好嘞——弟兄們,跟腳嘍——”
這是什麼動靜?
西門昏昏的搖了搖頭,隻覺得腦子裏一陣混沌,頭皮的刺痛感還隱約未散,渾身上下的骨頭卻像是讓人粗暴了捏了個遍,骨架散了一般疼得厲害。
等他稍微清醒些後,窸窣的馬兒響鼻聲、輪軸哢噠的滾動聲以及周圍嘈雜的人聲便紛至遝來,一股腦兒的湧入了耳朵。
他愣神了半天,才感覺自己好像在移動。
臥槽?這是哪兒?我不是在樹上掛著嗎?
西門大驚失色,他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側躺在一個空間逼仄的木箱裏。
箱子密閉著,裏麵空氣很渾濁,幾縷暗淡的光線從箱子邊角鑽了進來卻也照不亮這狹小的空間,讓他連周遭環境都看不清楚。
他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手腳皆被綁住,雙手還縛於身後,一時掙紮不開內心更是惶恐。
完了,果然被狩獵者抓了,可沒想到的是,這狩獵者居然不是詭異,而是人!
這箱子外烏泱嘈雜的聲音明顯就是人聲啊!
自己這是,被綁成肉票了?什麼時候綁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
西門心思謹慎,不敢過分移動發出聲響,此時覺得自己被人打包放在了箱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按兵不動先觀察情況,可觀察觀察著,便發現這不寬的箱子裏,居然還有個人。
這人跟他上下顛倒,一雙腿腳綁在自己眼前不遠處,而腦袋卻在他的腳前,西門輕輕踢了幾腳,對麵這人一點反應也無,讓他心中恐懼更甚。
沒醒?還是死了?
光線很暗,基本看不清對麵這人到底是誰,西門想要探過頭去看看這腳是不是魍魎宗弟子的,誰料還沒掙紮著伸出脖子,箱子外便“哐”的一聲,被人狠拍了一下。
嚇得西門趕緊縮回了腦袋,閉眼裝死。
“他娘的,怎麼這霧越來越大了,張頭兒,我看前麵這路不好走啊,不如找個地方先湊合一晚,明日天亮了再走吧。”
“荒山野嶺的,哪裏能歇,半夜睡著一隻大蟲跳在你臉上,你便再也不敢在山裏歇腳了。”
“哈哈哈哈——”
哄笑聲一時響起,這響如震雷的笑聲傳進箱中,到讓西門心中的恐懼消散了幾分。
外麵似乎,還在隱魂山?
西門皺起眉頭思索起來,如果還在隱魂山,怎麼這群人絲毫不怕霧鬼的?難道他們......
對了,那柳樹詭異的很,既然能在那柳樹上將他抓起來,這外麵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
怕不是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想到這裏,西門又害怕起來,他強忍著心中的驚懼,再次開始幅度輕微的動彈起來,想要確認麵前這人到底是誰,是死是活。
可這回,當他輕輕將腳踢過去,踢到那人的腦門時,對麵這雙腿腳,卻也狠狠的踢向了自己。
“啪”的一聲,前腳掌猶如抽耳光一般狠擊在西門的額頭上,這還不算完,還沒等被打蒙了的西門反應過來,第二下又來了。
西門見空間狹小,上下閃躲不開,危急之下隻能後仰三分,等那腳掌亂踢過來,一口咬在那腳掌之上,死死咬住了亂踢的腿腳。
這一下可沒留力氣,這腿腳的主人被狠咬一口痛叫出聲。
“唔。”
顯然對方也知道此時不能出聲,強忍著痛苦悶哼了一聲,然而隻這一聲,西門便聽出了對麵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