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詩人幕僚命途多舛 (2)(1 / 2)

試將饒漢祥和康白情作一比較,饒漢祥似乎不大喜歡直接契入政治,但他和政壇的要角始終從職業角度配合默契,仿佛是另一種政治鴛鴦,缺一不可。作為標準的老牌幕僚,他所參與的事情,手到擒來,渾然天成,仿佛都不費吹灰之力。

康白情的作品氣質,則根本近於一種童話詩人,但他似乎偏偏不甘於寂寞,搞運動、發宣言,活躍於三K黨,投效於家鄉的軍閥,也真是怪事,諸事都不大投契,臨了直接走下坡路,弄到好像歧路亡羊,在哪裏他都是多餘的人。到處碰壁,灰頭土臉,最終他是以何種心情走向人生末路,不好揣測,但一種風吹雨打雪滿頭的滋味,想必繚繞不去。

二劉的專業幕僚

較之康白情,無論是劉湘,還是劉文輝的參謀都比他專業得多。劉文輝的參謀巴人說,至於談到西康呢?一般人都看不起劉文輝,責怪政府縱容封建勢力,沒有及時把他鏟除。他認為,劉文輝絕不是沒有頭腦的粗人。劉文輝為了增強陣容,而以他的愛女劉元凱下嫁在陸軍大學素質最高的特別班第二期受過三年嚴格軍事深造教育的伍培英將軍。更任用伍培英為其參謀長,以延攬有真才實學的軍官,充任其幹部。據悉,國府本來還有意與他合作,利用西康作為敵後遊擊基地之一呢。(巴人《我隨劉文輝在四川打內戰記往》,1968年《春秋雜誌》總第253期)

1932年二劉作戰,即劉湘與劉文輝叔侄之間的戰爭。在四川的榮縣和威遠縣一帶打得非常激烈,不料劉湘所擁有的幾架教練飛機,突然加入作戰,飛到前線,所投下來的,無非是手榴彈和小型炸彈,殺傷力有限,但是教練飛機一經出動,劉文輝的軍隊就嚇得抱頭鼠竄,不敢仰視!劉文輝眼看情勢不佳,特別派巴人冒險趕赴最前線,向官兵解釋開導,叫他們躲在戰壕裏,用不著慌亂,才把軍心慢慢鎮定下來。事後戰局朝向不利於劉文輝的方向逆轉,當其部隊退到雅安時,劉文輝還掉下淚來,說是悔不該當初不聽幕僚的意見。

但劉湘任用康白情為參謀,也屬一種禮遇,並非軍事的依靠。劉湘真正依為柱石的參謀,乃是沈默士。

長時間為劉湘幕僚,而貢獻甚大者,是沈默士。他認為劉湘這個人,從未離開過四川,所以他的思想保守,禮教觀念極濃,所用秘書及政教方麵人才,亦喜科舉功名之士。他個人生活簡樸,無聲色娛樂之好,勤勞軍事,寬容接物,人多樂為之用。他對升沉否泰,頗信命運,但並不迷信,外間因其崇拜劉神仙事,甚多誤解與笑話;唯實際真相,並不簡單。

20世紀20年代末期,沈默士即參與劉湘戎幕,當時四川內情,不僅省外不易了解,連省內之川人,亦覺川局荊棘處處,蜀道艱難,視四川為末路,甚至服務中央之川籍委員,亦改籍江浙,羞與川人為伍。

自滇黔之役後,川中各軍擴充,軍閥遂起。有國民軍:熊錦帆、石青陽、呂超屬之,北伐前,曾率師離川。有保定係:鄧鍚侯、田頌堯、劉文輝屬之。有速成係:劉湘、楊森屬之。又有將官班:為李其相、羅澤洲一派。其餘各地尚有土霸團附、大股土匪,而又與招安軍,互通在來。以致互爭地盤,年年內戰;苛捐雜稅,明征暗搶,民不聊生。直至國民革命軍北伐時期,四川正入於最黑暗之高潮!(《如煙往事說四川——我與劉湘當年的一段深厚淵源》)

沈默士在交通、教育、文化、財政方麵,對劉湘也多有貢獻。

1929年4月,由沈默士草擬一新兵工計劃,涉及多項內容。包括成立兵工包案製度,武器性能精良,為基本要求,關於製造方法、程序,及內部人事管理,軍方概不過問。雙方對財務,各有預算,亦無臨時浮報之弊;而管理直捷,靈活機動,尤為重要。以下還有八項,均為各式新武器、彈藥的定製,射程等的計算。該計劃報呈後,劉湘十分滿意。

劉湘本人對新武器漸感興趣,全心注意軍備,為保密起見,調其內弟周曉嵐任軍實科長,兵工區域內,增加警衛兩百人,非得許可,不讓任何人參觀,始終連其最親信之潘(文華)、唐(式遵)、王(陵基)三位師長,亦從未讓其知悉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