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過渡時期的幕僚 (1)(1 / 2)

樊崧甫的計謀

第四次“圍剿”江西蘇區期間,樊崧甫向蔣介石麵呈碉堡戰略,這時恰逢廬山軍官訓練團結業。見蔣介石之前,趙觀濤問他,戰術進展怎樣,樊崧甫答,以碉堡戰術最為成功。

他和部下將碉堡照片裝訂成冊,到南昌分送軍界首腦。他在進策之前,做了遊說工作,根據他的經驗,嫡係部隊的軍頭主觀性很強,不大聽得進意見,加之他又是雜牌軍的師長,說話的餘地就更少。那些軍師長們,隻有先賢的名言,或者美、英、德、日的顧問意見才容易接受。

樊崧甫見到蔣介石後,由另一師長率先陳述意見,他說,紅軍赤化民眾太多,猶如水中魚,大水中摸魚,魚摸不到,摸魚人反而會被浪濤卷去淹死。蔣介石就問,樊師長,你有沒有辦法?樊氏答,我們應該改變戰略,奪回民眾杜絕僥幸。應展開大軍建築碉堡線,逐步躍進,隨軍構築公路,接濟糧彈,山頂上則建碉樓,如敵方有大隊行動,則可了如指掌。

他的這個碉堡戰略,憑心而論,是很高明的。增援、固守都較有餘地,碉堡線是硬據點,如形成包圍,則可逐步緊縮。對紅軍來說,這是一很難對付的損招。

熊式輝任江西省主席兼行營參謀長,善於揣摩蔣介石的意旨,以素不打仗的將領資格累遷高位。樊崧甫又將他的碉堡戰略拿去遊說熊式輝。熊式輝說,我們這邊做碉堡(指江西),陳濟棠不做(指廣東)怎麼辦?樊崧甫答,這很簡單,我們將紅軍壓到他那邊去,怕他不修?等他自動來修,那不知等到何年。

樊崧甫這一招,很切合政學係善於揣摩的特征。

軍閥之間互相以鄰為壑,不知大禍將至,他們之間根本是一本爛賬。

對蘇區的第四次“圍剿”前,是1932年秋,陳誠邀請樊崧甫到他的十八軍總指揮部擔任參謀長,後來任用很有名的郭懺為參謀處長,當時在樊崧甫指導之下執行參謀業務,在江西省東部的南豐一帶作戰。

樊崧甫一生多為參謀官。1933年1月初,樊崧甫調度部隊,有周至柔師、吳奇偉旅、周士達旅等,其中周旅堅持工事堅固,要死守,傍晚樊崧甫電話叫他臨機立斷,迅速撤出,他不聽,半夜紅軍開始進攻,周士達果然告急。這時的情形卻難以撤退,所以,軍參謀長樊崧甫的意見就與行營參謀長賀國光相反,反而要其堅守。結果打得狼狽,隻有少部分士兵突圍,周士達本人被俘。他臨死前說:悔不聽樊參謀長的話,貽誤大局。

這是樊崧甫的事前預料。他的參謀心得則跟他曾經任一線指揮官的實戰經驗有關。

在南豐附近的戰鬥之前,他們也獲得了紅軍的宣傳品。其中一張揭露國民黨軍以三個縱隊向蘇區進攻,點了各縱隊指揮羅卓英、吳奇偉、趙觀濤等人的名及部隊番號,樊氏看到後很驚訝,就問陳誠,是否作了第四次“圍剿”計劃?陳誠說確有其事。樊崧甫又問,那麼是否某某指揮某部……等一係列部隊番號,陳說,對的呀。樊崧甫說,我都不知道,怎麼紅軍卻知道了?陳誠愕然無從回答。於是樊氏出示宣傳品,陳誠尷尬不能答。老樊感慨說,這種機密泄露,使他驚心動魄。(參見樊崧甫《龍頭將軍沉浮錄》,第三章)

此間可以看出預感之於參謀素質的重要關係,譬如蔣百裏對日本進攻時間的判斷,邱清泉對國防部劉斐等臥底的揣度,均與預感有關。稱職而優秀的參謀必須有先驗般的警惕——即一種不請自來的預感。預感乃是其必備的素質,預感可使其根據事機作出判斷。

隨後,1933年春節的撫州戰鬥,陳誠就吸取了教訓,決不過早下令。撫州附近滸灣的紅軍就被羅卓英指揮的三個師突然襲擊,而吃了大虧。那次是在除夕的子夜開始出擊,拂曉即結束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