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林微心裏暗想,昨天有記者來訪,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慟聲哭泣。在這之前,這名女囚犯一向安靜,不吵不鬧,美麗而無神的眼睛從來就不起波瀾,即便是被其他囚犯搶了午飯也不會反擊。除了點名從來不會多說一個字。就像是一個擁有美麗外殼的行屍走肉,沒有心思和盼望。難道,那位女記者喚醒了她沉寂的靈魂,激起了她的求生欲望或者對自由的向往?
帶著這些疑問,林微和另外一名領導模樣的獄警坐在問詢室桌前,開始詢問。
“姓名?”
“藺浣兒。”
“年齡?”
“32歲。”
“因何入獄?”
“他們說是縱火殺人罪。”
林微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正視這個安靜地坐在麵前的女子,她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枯草般淩亂的頭發機會掩住了臉頰,瘦如枯柴的雙手交相疊放在膝蓋上,薄薄的嘴唇因幹渴爾滿是裂紋,同樣作為女人,林微不由得心生憐憫,她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旋開瓶蓋,遞到藺浣兒麵前,藺浣兒的眼光順著瓶身抬起來,看清了麵前的女獄警就是昨天帶自己方媛的。她的眼神還是那麼明麗和友好,藺浣兒接過水瓶,感激地衝林微稍微點了一下頭。林微解開藺浣兒的手銬,旁邊的獄警想要繼續詢問些什麼,卻被方媛伸手給製止了,她在等......
藺浣兒習慣性地雙手托起水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咽下,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直至喝了半瓶水,她才將水瓶放在了前麵的小台子上,伸手將掃羅在眼前的頭發往兩邊攏了攏,抬眼向窗外望去,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四年前,我記得是在夏天,不知道為什麼,那年的夏天天氣特別炎熱,天氣預報每天播報都說氣溫36℃,可是自己安裝在陽台上的溫度計已經顯示40℃了。新舟那段時間特別忙,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呆在研究所。我在行政部門的工作倒也清閑,那些日子新舟回家晚,我一個人也比較無聊,每天回家後,我就隨便燒點小菜,邊吃邊看看新上映的電影,或者是外出和同事們逛幾件衣服......
還記得那天是周六,單位休息,我正在看電影,突然電話鈴響了,是新舟單位打來的,說是他最近太忙了,顧不上回家,要我送些換洗的衣服過去。我心裏有點不痛快,平時即使再忙,工作到半夜也回家的,現在怎麼要完全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融合在一起了,還要不要這個家了。埋怨歸埋怨,我還是收好了新舟平時要穿的衣服,還有一些日常用品,開車去了研究所。
在那以前,我從沒去過研究所,說起來別人可能不信,自己丈夫的單位怎麼可能沒有去過,但是我們倆就從來不去對方的單位,也不打聽對方的工作情況,彼此都是百分之一百信任。”說到這,藺浣兒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