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徴低垂著眼睛,點了點頭。
夜色沉沉,山間傳來野獸的嘶吼聲,顯得空遠又寂寥。
宮遠徴在他自己單獨的房間裏,他從架子上拿起一個匣子,珍而重之的從匣子裏取出一把短刀,正是宮尚角給朗弟弟把玩的那把短刀。
華麗的刀鞘熠熠生輝,每一道紋理雕痕都被擦的鋥亮,一看就是被精心嗬護的物件。
宮遠徴摸索著短刀,深色落寞,看起來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龍靈端著夜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麵。
“怎麼了?一副被人拋棄了的樣子。”
本來宮遠徴隻是有些難受,但是聽到心愛之人的聲音,一個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龍靈趕忙將夜宵放在桌上,伸手給他擦眼淚。
“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一會我就去毒翻他。”
人這個物種很是奇怪,沒人安慰的時候自己難受一會就好了,一旦有人安慰,委屈就像山崩,止也止不住了。
宮遠徴邊哭邊說。
“沒人欺負我。”
“那發生什麼了?”
宮遠徴擦了擦眼淚。
“之前我們調查宮子羽身世,發現他確實是宮門血脈,但是醫館確實丟了一本醫案,哥就派人去查,結果發現是朗弟弟的醫案。”
龍靈有些疑惑。
“朗弟弟是誰?”
“朗弟弟是哥哥的親弟弟,哥哥很寵愛他,當年無鋒進攻宮門,家眷都被安排進入密道躲了起來,因為我當時去的晚,所以密道門一直沒關,朗弟弟年齡小就跑出去取哥哥送他的刀,泠夫人為了找朗弟弟也跟了出去,後來 ,後來”
說到這宮遠徴的語氣又哽咽了起來。
“後來朗弟弟和泠夫人都慘死在了無鋒之人的刀刃下。”
宮遠徴雙手握成拳痛苦的敲擊自己的頭。
“都是因為我,本來死的應該是我的,如果不是我,朗弟弟和泠夫人就不會慘死,哥哥也不會這麼痛苦。”
龍靈伸手阻止了宮遠徴的動作,看著她的眼睛溫柔的說。
“這不怪你,若是你死了,我豈不是沒有夫君了。”
宮遠徴伸手將龍靈攔入懷中。
“對於哥哥而言,我隻是朗弟弟的替身,每年上元節,哥哥都會撫摸朗弟弟送他的龍骨燈籠懷念朗弟弟,一年又一年燈籠都破損老舊了,有一年我將燈籠拿走,想幫哥哥修好,哥哥對我發了很大的脾氣,後來金複和我說衣不如舊,可是我不是衣服啊。”
宮遠徴的聲音都在顫抖。
“在哥哥心裏我永遠比不上朗弟弟,隻是他的替身”
龍靈心裏暗罵一句嗎,這金複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龍靈拉起宮遠徴的手。
“你哥哥沒有把當你做替身,你和朗弟弟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是兩個獨立的人格,誰也不是誰的替身。”
“就算沒有朗弟弟還有上官淺,我終究不是哥哥最重要的人。”
龍靈有些無奈。
“你哥哥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會娶妻,會有孩子,你不需要糾結你在哥哥心裏是不是最重要,每個人都有很多重要的人,你隻要知道你哥哥愛你就好了,宮門外誰不知道比宮遠徴就是宮尚角的軟肋。”
“而且至少在我這裏你很重要,是我的夫君。”
宮遠徴滿眼通紅。
“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很慶幸,慶幸你出現在了我身邊。”
有一句話宮遠徴沒有說,龍靈的出現對他來說就像一滴甘露,讓他貧瘠的內心開出了一朵絢爛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