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空滿眼怒氣盯著一臉玩味的斐烈茈。
要是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這麼生氣,隻會端莊的幫死去的神明引魂轉去投到凡胎裏由祂們作為一介凡人好好生活。而現在,祂做不到。
因為死去的是祂認識的神,所以做不到。
如果是自己隻見過幾麵、打過幾聲招呼、聊過天的神死去,心裏難過一會便也就拋之腦後,但如果是認識很久的……
祂真的做不到心無旁騖。
憤怒是理所當然,玩味是等看笑話。
有了神核的斐烈茈很輕鬆的就躲過夕空無腦的攻擊,就像之前一樣。
伴隨著一聲響指,夕空就這麼掉進了突然出現的黑洞,斐烈茈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揮手告別。
“永別了,「神明大人」。”
身為人類的她想要不依靠主神的青睞就成神的話,她手裏的神核隻能抵半神。
她還需要一個神核,來促成自己成神,於是她將主意打在了夕空身上。
夕空執掌生與死兩大權能,本來祂一個神核就可以抵兩個,但……
她要做那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獨一無二的神——她要將這兩個神核都納為己有,成為第一個體內容納兩個神核的神。
斐烈茈冷了臉,看向一旁愣愣看著的他,皮笑肉不笑的提著長槍走了過去。
她記得……這家夥體內也有殘留神力……
他在抱著已經死了的緒辰不斷往森林退去,她在提著長槍不斷逼近。
最後,她得逞了。
他也死了。
……
黑洞之內,夕空也想往上飛,但黑洞有吸力,不管使多大勁往上飛都無濟於事,即便祂久違的用出根本沒用過的翅膀,卻也因為生疏而導致下降的速度更快些。
她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狼狽到親眼看著同伴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狼狽到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奪取神核,狼狽到……沒能保護好一個人類……
緒辰·殷栩硯死了,那個剛會說話的少年也死了,這裏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世界,祂沒辦法依靠故還鄉和主神大人。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往下沉。
冰冷席卷全身,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沙灘,那個讓自己出現幻覺看到阿鄉的沙灘。
未等她反應過來,冰冷的海水灌進鼻腔,世界沒能眷顧她,她也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海裏呼吸,就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海水一樣。
身體的疲憊感讓她不想動彈,就這麼在大海裏下沉。海底一片漆黑,海上的光照不到海底。
又一次,她又一次墜入深淵。
忽的,耳邊響起若有若無的童謠。
“蝴蝶……飛去……不……來……”
什麼……?
這或許並不算得上是童謠,斷斷續續的讓她聽不真切,於是她努力想睜開眼,但眼皮像是粘了502膠水一樣睜不開,她幹脆擺爛,靜靜的聽著童謠,努力拚湊著。
“蝴蝶向遠方飛去,不歸來。”
終於,她聽清楚了,卻有些疑惑。
這不是歌謠,更像是給她的警告,但……她不明白,那“唱歌”的孩童像是聽到了她的想法,接著往下“唱”去。
“海盜來到世界盡頭,隻為尋回唯一的你。”
聽著,她更不明白了。
海盜?世界盡頭?尋回唯一的我?
特麼的,謎語人滾出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