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眨著眼睛,黑色的天幕仿佛一塊被蟲蛀過滿是洞洞眼的天鵝絨布。
可憐的我手裏揣著二十塊錢,畏縮地插在口袋裏。
這該死的天氣!
吐口氣都變成白霧!
丫的我怎麼這麼可憐,居然被老媽逼出來買東西?!
本小姐今年二十歲出頭,剛剛好不到二十一的年紀。
從小學開始征戰漫畫,後來識字了初中開始轉戰言情小說,其中無聊的時候也拜讀過一批不甚有名,但質量不錯的武俠小說;終於在上了高中之後,才發現原來耽美小說世界才是本人的最終歸宿。
當然了,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寫得好的新書看。幾位上了神壇的大神那都是拖稿挖坑的大家,能有結尾就不錯了,速度那是不用想的。
所以實際上算,俺就是那俗稱的雜食動物。
文藝點兒講,喜歡無病呻吟的文藝青年。
說白了,咱就一常年縮在家中,靠方便麵度日的宅女,還是腐的。
誰沒給家裏跑過腿,在父母忙著燒菜的時候跑去小雜貨店買點油鹽醬醋什麼的來著?
可每次到我,再怎麼不樂意,卻也隻能夾著尾巴乖乖地去,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誰叫我當年考高中的時候沒有好好複習,隻埋頭進心愛的小說書裏。本來高中三年學得就是半桶的水,淅瀝嘩啦都濺在了外麵。偏偏就連最後最重要的半年複習課都不認真聽……
唉!往事不堪回首明月中啊!
老媽不死心,串綴著我繼續讀。老爸卻建議我直接工作,先積累點經驗。
學生的日子自由自在多好,幹嘛那麼早就工作?一心偷懶,我自然是聽了老媽的話,跑了好幾天,終於選定了一家什麼什麼新世界的語言學校。
唉!手裏的零用錢夠,我又趁著老媽不注意給手機包了個無限上網的包月套餐。那時間夠早,無限的上網套餐還沒有取消,我就一直占著了這個大便宜。聽說現在一個無限上網的卡,外麵可以賣上兩百多塊錢!
……
這些都不說了,總之目前我是讀了一年,沒有讀下去,整天呆在家裏抱著電腦孵小蝌蚪。就指望著能在暑假之前孵出隻青蛙來,變做王子,然後我就能上網站上去要求VIP。
可憐我兩個月下來都沒有半點成績。
沒成績就沒錢,沒錢就沒地位。
老媽一咋呼叫我做什麼,我也不敢拒絕。就怕她一氣之下,把我心愛的小電給PASS了,逼我去找工作。
我一邊跺腳,一邊小步跑到小區裏的雜貨店門口。
這麼大冷天的,也就這家店還開著。
“阿姨!三年和酒~!”想了想老媽剛剛說的話,扯開嗓子又喊了句。“三瓶!給我個袋子!”
本來兩瓶的話一手一個,正好!
現在三瓶,不拿個袋子還真沒法拿!
都是老媽!就是麻煩!
把錢遞給老板娘,結果裝了三瓶酒重兮兮的袋子。我把找錢連著左手往口袋裏一塞,右手顫悠悠的拎著塑料袋。
小說看得正開心,卻被老媽踢出來買東西!出來地急,手套圍巾都沒來得及戴。還好衣服領子本來就高,脖子縮縮一會兒就回去了,就是可憐我的手~
好~~冷~啊~!
急著回家,我幹脆直接從大路上繞。
從裏麵走還要拐彎,從馬路上走有路燈,一條路走到底就到。
邊走邊要注意著腳下,現在還是晚上,路邊的積雪要到明天早上才有人來掃。不小心點就滑交,我身上這新衣服可不能弄髒了!
我正低頭沿著馬路走,卻見眼前的雪地上突然出現了健康棕色的樹根。
前連天路過的時候可沒見這影兒!
這大冷天的過年,誰那麼有空在大馬路上新種棵大樹啊?
我抬頭,參天的大樹充滿了生命的力量,那是從沒有見過的高度。
茂密的枝葉間隱隱約約有兩個小孩子穿著單薄的衣物,坐在上麵,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我正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突然感到身體猛得騰飛了起來。
血灑在雪白的地麵上,滲進雪裏,血紅血紅的。
——很好,不用等到四十五歲花錢做安樂死了。
這樣想著,我徹底得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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