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喜都的氣溫很低,血肉新鮮沒有蛆蟲。
除了破破爛爛、零零散散。
與活人無異。
那些猙獰的麵孔,恐懼的麵孔,絕望的麵孔,每一個他都能叫出名字。
那是他養大的孩子!
他不喜歡虐殺,不喜歡賭錢,不喜歡醉酒,對美人也隻是淺嚐輒止,不沉迷,不禁欲。
建立孤兒院,收集孩子們的笑容是他唯一的癖好。
末世前,何旭是一位專業攝影師。
二十歲不到的年紀,便靠著完美的構圖,異想天開的創意拿下無數國際大獎。
零努力,純天賦。
比起容易獲獎的人文題材,他更喜歡拍攝孩子們的笑容,為此踏遍了整個藍星。
從國際都市,到原始部落。
從繼承者們,到貧民孤兒。
他總能用最驚豔惡毒光影捕捉到他們的微笑,將瞬間定格成永恒。
那是最美的藝術。
此時此刻,何旭眼前是凶手留下的藝術。
房間正中,用殘肢斷臂摞起來一座城堡,橫橫豎豎的線條詭異好看。
讓人想起一種玩具,竹節棍。
吱嘎!
角落裏響起腳踩在破舊木地板上的聲音,何旭激活能量,異兵在手中凝實。
難道凶手還沒走?
“滾出來!”
厲喝聲中,布簾晃動,幾個小家夥見藏不住,陸續走出來。
一群破破爛爛的小娃娃。
他們各有不同,有的沒了雙腿,有的沒了胳膊,有的眼睛成了空洞...
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小家夥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鞭痕,燙痕,刀痕...
破布條纏在斷肢上,血跡未幹。
普通人沒有能量,身體太弱,沒有專業治療師照料,幾個小家夥最多能活下來一兩個。
何旭瞳孔染上血色,身上的戾氣濃鬱到近乎化作實質。
這不是一個C級覺醒者應該有的恐怖氣息。
“誰做的?”
“別害怕,告訴我是誰做的,寧哥哥替你們出氣,把他們全弄死!”
“平平乖,你告訴哥哥好不好?”
何旭強迫自己壓下戾氣,害怕嚇著他們,語氣還是免不了暴戾。
沒人回答。
暖暖站在主人身邊,臉色蒼白,她曾經見過同樣的場景。
更殘忍,更血腥。
那一次,她站在施暴者的身邊,媚笑著給他擦幹臉上的血跡。
溫柔的問他累不累?
玩具隻是玩具,換主人的頻率比衣服換季的頻率還要高。
好在她足夠精致,沒人舍得毀掉。
諷刺的是,她追隨服侍的主人一個個死去,唯獨她自己還活著。
她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隻是一件用來解悶的玩具。
不會害人,也不會救人。
幾個孩子嚇得身體顫抖,他們不敢說話,更不敢抬頭。
何旭清楚,敢在城區做出如此殘忍的惡事,事後還敢留下活口,凶手的身份可以窺見一斑。
地位高,性格傲,狂妄且無腦,符合標簽的目標並不多。
隨著末世推進,靠著熱血廝殺爬到頂峰的上位者越來越少。
就算戾氣浸染心智,無法控製暴虐,也不會在城裏發泄。
退一萬步,必須在城裏虐殺,他們會把現場清理的幹幹淨淨。
守衛軍不是擺設,小案件或許不會過問,大幾十人的命案藏不住。
平平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輕搖頭。
“寧哥哥,你能不能別問了,你快走吧,死的人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