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橫臥大陸西南,把蜀川分為南北兩段,蜿蜒曲折的山形猶如巨龍。南邊河流繞山而行,又將山脈切為九座,故而當地人又稱為九龍山。
九龍山脈最東峰,有一座小寨子喚名龍須寨。
此峰三角形的山頭分開自高原奔湧進蜀川,兩條南北相對的大河便如龍須一般,掛在這“龍頭”之上,寨子因此得名。
龍須寨雨水充沛,野味和山珍多的數不勝數。
而寨子裏的人又都是一等一的獵手身手了得,爬山涉水如履平地。但凡龍須寨出的山珍、野味品相都極佳,甚至成了當地官員上貢之物。
然,常言道福禍相依。龍須寨領了山神的賞賜,自然還得承受他的脾氣。
每年的春夏兩季之交,山上都會刮幾次“揭地風”——能把地皮掀起來的大風。
傳說,那是蜀川的河神不滿水脈被切,和山上的黑龍神每年纏鬥一次,倘若河神贏了,那便會山峰崩裂,兩水合流。
因此,每當“揭地風”起勢,寨子裏的人都會躲進家中。而在這之前,會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為山神助力,祈禱黑龍得勝。
而這年五月,龍須寨如往常一樣,人們正常勞作。
剛才天上還日麗風清,瞬間就變得陰雲籠罩狂風四起,刮起的風卻沒有一絲水汽,蓋在山頂的黑雲似乎把陽光吸了個幹淨,讓遠處的山和樹林都變成漆黑的影子,仿佛一個悶雷,就能從天上震下墨汁來。
寨中的人驚恐的抬頭看著說變就變天空,大喊:“揭地風”來了!
大家都趕忙回屋躲避。進入屋中的人驚慌的念念有詞的祈禱著。
人們驚慌的議論著突如其來的天氣。
“日子不對,‘揭地風’怎麼提前到了?”
“壞了,我們還沒有祭祀黑龍神啊。”
“黑龍神一定要挺住啊。”
……
一個小院,幾間竹屋。
一個小男孩在焦急的尋找什麼。
“祖,看到‘黑虎’了嗎?”男孩五六歲的模樣,身穿粗布補丁衣,不停的在小破院裏翻找,不斷叫喚著黑虎的名字。
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回道:“別找了,它是獸,會保護自己的。‘揭地風’來了,趕快進屋去。”
接著一陣陰風襲來,老人汗毛直豎。不由抬頭看著遠處某座山峰,一臉的疑惑……
剛才還如墨的天氣,瞬間忽明忽暗起來。
隻見遠處百鳥驚飛,飛禽走獸驚恐的叫聲隱約傳來。
老人看孩子不聽話,還在四處尋找黑虎。一心急就抱起他,飛奔回屋內,反手關上屋門,倚在門板上。
同時,屋裏一個年輕的女人,拿著一根木棍頂在門上。
老人把男孩推進女人懷裏,說道:“剛才有陣陰風,給山娃子抹點鍋底灰,莫中了邪氣。”
女人一聽,趕忙領著男娃往鍋邊走。
外麵的風越來越大……
“阿公,娃他爹沒事吧。”那個女人看到外麵的情景,一邊給孩子抹鍋底灰,一邊緊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