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打開後外麵的喧鬧聲飄了進來,棠衾緩了緩,這才抬眸。

馮子成笑眯眯的抬手打招呼,“嘿,還記得我嗎?”

棠衾點點頭,視線右移,落在他隨行的女伴身上。

濃烈的玫瑰香四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吸入後頭腦有些混沌。

這點爭寵奪利的小手段很常見。

沈知禮毫不猶豫的將車窗緊閉,拋出一句,“離遠點。”

馮子成,“……”

他哀怨的揉了揉險些被夾到的胳膊肘。

天色完全暗了,唯獨這間會所燈火輝煌,有錢人的銷金窟,迷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下車前,沈知禮翻出口罩給棠衾戴好。

瞧著他欲蓋彌彰似的遮掩,馮子成撇撇嘴,“幹嘛呀,我們是不配看到你女朋友的真麵目嗎?”

沈知禮無動於衷,先是牽著棠衾的手,而後朝他示意指間的戒指,“是未婚妻。”

馮子成瞪大眼睛,嘴張了張,半天憋出一句,“你認真的?”

他回去後偷摸查了棠衾的資料,結果顯示查無此人。

這麼漂亮的人互聯網不可能毫無痕跡,唯一的解釋,沈知禮把人藏的太嚴實。

談談戀愛就算了,現在居然定下了?

沈知禮冰冷的眸光掠過他,“別讓我聽到第二次。”

沒臉沒皮慣了,馮子成調侃的比劃一下封口的手勢,而後問,“沈家……你怎麼辦?”

“我會負責安排他們的葬禮。”

言下之意便是除此外無任何關係。

老爺子死之前再三叮囑沈家人不要惹惱了沈知禮,可沒人當回事,落得如今苟延殘喘的下場是他們應得的。

馮子成隱晦的掃了眼乖巧安靜的棠衾,揣測這位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冷心冷情的沈知禮認定為沈家主母。

打量片刻,他驀地意識到一件事。

“今年多大?”

出於禮貌,棠衾麵色自然的回答,“18。”

“18?!”

馮子成失聲,驚悚的看向從始至終都鎮定從容的沈知禮,“你你你……”

這是犯法!

被他以禽|獸目光相對的沈知禮臉黑了黑,“收起你不切實際的念頭。”

有的想法一旦紮根,片刻就能長成參天大樹。

馮子成一反常態的沉默,憂心忡忡的問,“這事兒,她家長知道嗎。”

“畢竟你也27歲了,不是17歲青春年華,當然,我沒有說你老的意思,雖然比起她你是大了不少。”

馮子成緊張的話語顛三倒四。

中心思想都是勸沈知禮遵紀守法,你好我好大家好。

沈知禮第一次耐心聽長篇大論的廢話,眼神冷的似乎能結冰碴。

在馮子成喘氣的空檔,棠衾忍不住幫忙說話,“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們是按流程走的。”

“你還小。”

馮子成自問沒什麼節|操,女朋友三天兩頭的換,但他從不碰學生或者20歲以下的女孩。

這是底線。

尤其聽棠衾說父母早逝後,看沈知禮更加不是人。

“誘騙無知少女。”

他像受了極大刺激,“哥,你平時霍霍私生子女撒撒氣就算了,為什麼要朝單純善良的未成年下手?”

沉默是今晚的錦悅會所。

電梯到達包間樓層,誰也沒先離開。

沈知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賣弄學識的馮子成,“需要我向你重複一遍嗎?”

“阿衾是成年人。”

“我們自由戀愛。”

“不存在利益驅使。”

三句話,一句比一句擲地有聲。

馮子成的女伴都能從中感受到森寒的殺意,不安的縮在角落裏,把他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走出電梯前,棠衾歉意的頷首,“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目送兩人並排遠去,馮子成拘了一把辛酸淚。

“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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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小插曲,沈知禮的心情著實算不上美妙。

包間內坐了七八個人,正談笑風生,隨便拎出去一個都是記者爭搶的話題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