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溫泉酒店位於薊城數十裏外的縣區,以周邊的滿山楓林而得名,涵蓋湯泉洗浴,娛樂保健項目,年初才將滑雪場納入酒店經營範圍,非旅遊旺季,客人卻也隻多不少。

黑色布加迪行駛在寬闊冷清的柏油馬路上,兩側火紅的楓葉充滿蓬勃的生命力,美的像是一幅風景畫。

棠衾隻從沈芊口中聽說過沈知禮年少時的風姿,清高孤傲不可一世,據說一度改變沈芊的擇偶觀。

而今沈知禮單手握著方向盤,今天沒有戴眼鏡,眉骨優越鼻梁高挺,黑眸深處帶著淡淡的倦怠,薄唇微勾出淺淡笑意。

自由肆意,若倒退十年,年少的沈知禮大抵如此。

似是察覺到棠衾的目光,他側了側臉,“車開的太快了?”

棠衾搖搖頭,眼神認真,“在想沈芊的話。”

“嗯?”沈知禮隨口問,“我的壞話?”

“她說你年輕時候是她的偶像,曾經當著佛祖的麵發誓要嫁給像你一樣的人。”

沈知禮輕嗤,“小叔的教育方式和整個沈家大相徑庭。”

“隻要不作奸犯科,他不會過問太多,沈芊叛逆的性格就是那時養成的,到處瘋玩,爺爺多次拿我做示例斥責她。”

“在她眼裏,我享受爺爺縱容寵愛,未來沈家的家主,各種晚宴眾星捧月,”他頓了下,“沈芊隻是想讓小叔像普通人家的父親那樣約束教育她。”

說到底,教育孩子要鬆弛有度,太嚴厲不行,太放縱更不行。

沈芊所謂的偶像,不過是一種渴望親情的投射。

而生在沈家,沈芊已經是最幸運的那個。

棠衾想了想對方提過的玩命冒險,深以為然,擱尋常人家,沈芊早被社會毒打了。

溫泉酒店獨特的楓葉標誌出現,路口大紅色法拉利比楓林還要耀眼。

沈知禮望著排排站如同某些組織出街的數人,生出掉頭離開的衝動。

“程陽……”他放慢車速,語氣有些艱澀,“程陽慣會給人驚喜。”

從中聽出怪異,棠衾坐直身體,目光落在前方的人群。

統一的黑西裝黑墨鏡大背頭,乍一看像極了不法分子集會。

隱約瞥見法拉利旁邊男人脖頸的猙獰紋身,棠衾遲疑,“酒店,合法嗎?”

話音剛落,雙方距離已剩數米。

紋身男,也就是沈知禮那位將‘男人至死是少年’當做座右銘的好友程陽,墨鏡一摘丟給後方帶來充數的保鏢,彎腰鞠躬。

“沈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沈知禮,“……”

故作文縐縐的拗口語言,矯情的紳士動作,每一幕都看的沈知禮眼睛疼。

他降下車窗,視線慢慢劃過在場的所有人。

“搞什麼名堂,”語氣森冷,絕不是想象中的開心。

程陽愣了愣,回頭看自己的好哥們。

帥慘了。

這場麵還不滿意?

他責怪的瞥一眼沈知禮,“連夜趕工的高級定製,我爹的保鏢都被我拽來給你撐場子,不要太挑剔。”

沈知禮,“……”

他轉頭對棠衾道,“他家做的正經買賣,角色扮演純屬私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