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流星雨下半夜才劃過,譚茵次日依舊按生物鍾準時起床,吃過早飯,迎著初升的暖陽來到黎青家。
這個點一家人還在用飯。
四個人圍在破舊的桌前,桌上是簡單的炒青菜和稀粥。
看見不速之客,鈴蘭阿嬸不悅道,“你來幹什麼?”
凡與棠衾有關的人或事,她格外排斥。
譚茵身上昂貴的定製裙裝與老破小的房屋相差甚遠,臉又保養的漂亮,氣質也好,看的同齡女人自慚形穢。
“我有點事想找黎青,”譚茵談吐溫柔,“冒昧打擾了。”
黎青詫異,“找我?”
譚茵點點頭。
鈴蘭阿嬸認為她圖謀不軌,把碗一撂,“不行,有什麼當著我們全家人麵不能說的?”
“嗯……”譚茵麵上為難,“可以,關於棠衾的事,聽說她在你們寨子裏名聲不太好,畢竟知禮是我的侄子,婚姻大事,我應該替他打探清楚,如果棠衾在為人處世方麵有問題,那我們家……”
“胡說,”黎青大聲打斷她的話,氣的臉通紅,“誰傳的謠言。”
鈴蘭阿嬸陡然意識到不對,想要製止,“你血口噴人!”
“啊?”譚茵適時露出詫異,“據我所知,確實是從寨子裏傳出去的,一個穿黑色皮衣,背著包說是記者的人。”
黎青腦海浮現前幾天男人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沒透露分毫,但他阿媽後麵很久沒有跟上來,也就是說?
“阿媽!”他用一種失望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鈴蘭阿嬸,“阿衾對你,對我們家和整個寨子怎麼樣你不可能不清楚,為什麼要陷害阿衾。”
“阿青,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
麵對兒子質問的眼神,她下意識選擇否認,“她胡說的。”
譚茵笑容溫婉,“黎青,我們單獨聊聊可以嗎?”
黎青的心緒很矛盾。
一方麵不想與沈知禮的家人有牽扯,一方麵又不願意別人汙蔑棠衾。
兩人走到院外的槐樹下。
樹皮斑駁,樹葉隨著秋風落盡,隻剩下光禿禿虯結的樹枝。
黎青望著麵前經曆歲月侵蝕仍舊優雅的女人,別過臉,“你想說什麼?”
“我聽阿衾說起過你,”譚茵笑著,“能看得出,你對此事毫不知情,但……因為這件事,阿衾會遭遇很大的麻煩,你想眼睜睜看著阿衾被萬人唾罵嗎?”
“她不是那種人。”
黎青焦急澄清,“她很好,是……是我配不上她。”
說到這,他神情暗淡,“寨裏很多阿嬸阿婆都很喜歡阿衾,一個人生活那麼多年從未怨天尤人,她隨連江阿婆行醫,我阿爸阿媽積勞成疾,年年病發都有阿衾幫忙照顧,我很感激他她。”
“雖然我不喜歡沈知禮,但更不想看到阿衾被汙蔑。”
“你來找我,是打聽阿衾,還是有解決的辦法需要我幫忙?”
譚茵讚歎道,“你很聰明。”
“隻是需要你錄製一段視頻澄清,向那些潑髒水的人證明棠衾是清白的。”
棠衾留在黎青回憶中的模樣漂亮清晰,又怎會忍受心愛的女孩落到那樣難堪的境地。
沉默稍頃,黎青點頭同意。
擔心鈴蘭阿嬸出麵搗亂,黎青帶著譚茵去到了小時候和棠衾紫妹他們常去的山坡。
朝下俯瞰是風景秀麗的山穀,樹林仍舊鬱鬱蔥蔥,生命力蓬勃。
拍攝的過程很順利。
不用打腹稿,心裏的話自然脫口而出。
譚茵略微感歎的望著鏡頭中的黎青。
這種眼神純澈長相又好看的男孩子,和棠衾一樣進娛樂圈也能大火,若迫命運偏安一隅多少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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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等不到棠衾服軟的蘇嫻心下一狠,直接將視頻發了出去。
視頻背景是所謂與世隔絕民風淳樸的大山,穿苗疆服飾的阿嬸阿婆按照男人給的提示編造謊話,三言兩語便把棠衾塑造為甩掉沒錢的青梅竹馬,跟有錢人私奔,現在又與男人不清不楚的女孩,說棠衾沒有父母教養,會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並不意外。
網友頓時如沸水般翻騰起來,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