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提前,沈進一家四口到達海市比預計早了幾個小時,一路風塵仆仆,沈芊狂奔進客廳的第一件事是抱著棠衾麼麼噠。
“香香軟軟,女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禮物,”她辛酸訴說著幾日的旅程。
原以為大壽是賓客圍在一起舉杯慶祝大吃特吃,結果辦成另類意義的研討會。
她被迫聽藝術家們開了一堂又一堂的講座,每天粗茶淡飯書籍為伴,比塔南寨失去互聯網的生活更加難熬。
沈芊激動道,“頭發花白的大爺大娘們探討人生哲理,可怕的是他們還要輪流表達感悟,簡直夢回教室,太可怕了!”
向來活潑的譚佑也精神萎靡。
他從小接受西方隨性自由的理念灌輸,頭回受到應試教育的摧殘,眼裏光芒黯淡,像是一夜間成長了好幾歲。
譚茵看的發笑,“這孩子回來路上一句話沒說。”
“這叫文化熏陶,”沈進絲毫沒有坑兒女的覺悟,從背包裏拿出幾本藝術家簽名版的書,“阿衾,你不是喜歡看書嗎?閑來無事可以翻翻。”
沈進在藝術圈頗有名氣,結識的也俱是上過電視采訪,出書開講座的名人,書籍含金量不必多說。
棠衾珍重的接過來。
剛翻開書的封皮,沈芊伸手按住她,“想好,我怕你看完這幾本書參透紅塵就此出家,我哥的怒火我承受不起。”
棠衾,“?”
她將信將疑的查看目錄,
第一章,參悟。
第二章,信仰的力量。
第三章,我們該往哪去。
…
視線移到作者簡介,言簡意賅寫著空無大師,某佛寺住持,研究佛學六十年。
棠衾默默合緊,說,“我會珍藏的。”
譚茵被逗笑,輕拍了下丈夫的胳膊,“你自己看不進去就算了,還想荼毒阿衾。”
“咳咳咳,”沈進臉皮有點掛不住,“好,說不準以後成為絕版,珍藏也好。”
日漸黃昏,橙紅耀眼的夕陽灑進窗裏,整間客廳像色彩濃鬱的油畫,分外明豔。
沈知禮從房間出來,深沉的黑色西裝掩不住透出的淩厲鋒芒,冰冷的眼神落在指間銀色環戒上會有一抹柔和。
沈進抬頭看著他,頗為感慨,“一晃老爺子都去世幾年了,你的變化最大。”
他如今是沈氏的掌權人,不經意間的壓迫感比老爺子更強勢,沈進驕傲,卻也心疼他早早扛起沈家的重任。
譚茵向來不喜沈家那群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夥,每年家宴總有不長眼的諷刺她攀高枝上不得台麵,因此多在中途離場。
低頭掃了眼身上保暖的厚實羽絨服,譚茵寧肯不要女神形象,“他們看到我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盛裝出席?除非是他們的葬禮。”
沈芊剛從二樓探了個頭,聞言一口氣沒上來,咳嗽的驚天動地。
“媽,這次你還真得打扮的漂漂亮亮,”她晃了晃紅色錦盒,隱秘的金色紋路在水晶吊燈照耀下顯出名貴的質感。
沈知禮笑了笑,解惑道,“阿衾按苗疆族風格打造的首飾。”
塔南寨一行,譚茵對苗疆文化充滿興趣,搜羅了不少類似風格的服裝首飾,聽他一說,當即笑逐顏開,決定從頭到腳拾掇一遍盛裝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