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終於舍得分一個眼神給蠻蠻:“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咳,青陽,你有什麼要說的。”
蠻蠻的神色有些古怪,在隊長和青陽之間來回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又不吭聲了。
青陽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追問,可回回蠻蠻都隻是看他們幾眼,不說話。
倒是讙見蠻蠻這副模樣,有些憤憤不平,一個躍步,跳到了青陽腳下。同時嘴裏小聲嘟囔,用從人類那學的髒話悄悄罵蠻蠻。
可是讙的聲音具有特殊性,因此蠻蠻視線搜尋到讙,剛剛的鋸嘴葫蘆直接對著他就是一頓罵。
不過由於蠻蠻甚少接觸人類,罵的沒讙髒,最重要的是連聲音都贏不過讙,最終氣急敗壞又不吭聲了。
見此,青陽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他不會罵人,根本插不進去話。
在讙勝利之後,得意洋洋地想找青陽表揚,而後有些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罵得有多髒,前一秒還自信爆棚的讙,下一秒就蔫噠噠了。
他不敢去看青陽的表情,低著禿禿的腦袋,看起來又慘又好笑。
青陽最終歎了口氣,輕輕裹上靈力,摸了摸讙的腦袋,以示安慰。
被青陽這麼一摸,讙瞬間滿血複活,高高興興地蹦回青陽身上,可在見到想幫他包紮的隊員時,他再一次緊繃起來。
青陽不得不出聲,告訴他隊員是好意,在青陽的再三保證下,讙才肯讓隊員包紮。
而讙這種態度,也讓青陽意識到,也許,蠻蠻也在抵觸人類。
青陽斂了斂眸,將自己希望能單獨和蠻蠻談談的訴求告訴了隊長,隊長本不同意,還是給讙包紮的那個隊員幫青陽爭取了機會,青陽才得以有機會和蠻蠻單獨談談。
比起這隻蠻蠻,他更擔心的是,到現在沒見到的另一隻蠻蠻。蠻蠻雙宿雙飛,一隻死去,另一隻會因為失去伴侶,守著伴侶,絕食而死。
所以,這隻蠻蠻身邊不論生死,都沒看見第二隻,實在是太奇怪了。
許是見到人類離開,這隻蠻蠻終於再一次開口了:“你叫青陽?”
青陽點了點頭,問了他的姓名,他遲疑了一會兒說自己叫比,自己的伴侶叫翼。
他說著又看了眼被人類包紮傷口的讙,神色不明。
聽比提到伴侶,青陽才開口問翼的情況。
許是大家來到星際都不適應,大多數人狀況百出,就比如比翼夫妻倆。
比翼那日正在路上覓食,被突然出現的黑洞卷入,比在被卷入的瞬間被石頭砸暈了,而翼卻一直清醒著,保護比,等比醒來就看見傷痕累累的翼,而翼一看見他醒就昏了過去。
比為了保護翼,將她藏了起來,自己則是嘴腳並用,爬到果樹上給比摘果子。由於他們離不開太遠,所以比這幾天都守著這棵樹。
當然,後麵這些不是比自己親口說的,是青陽根據比的話推測的,畢竟比脾氣很倔,隻詳細描述了翼保護他,對於自己的事隻是簡單略過,似乎怕人覺得他是在表現。
青陽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
大家都來自同一片大陸,若說完全對他們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而他自己也沒有能力收留所有人。
大多數獸都討厭人類,所以不願與人交流,可他們出現在星際必然與星際人起衝突的。
就像蠻蠻這個種族,它總會出現在水災的地方,就總被人類視為災禍的象征,人人喊打,這就造成了人類和獸類相看兩厭。
這麼多獸的頻繁出現,也讓他感到很困惑,他本來以為他和讙的到來是一場意外,現在看來似乎並不簡單。
他暫時沒想好玄銀他們的去處,目前來看,並沒有什麼好的選擇。
青陽又詢問了比的意願,他說翼的傷沒好之前他不會離開這裏,或者說不能離開。
比正解釋著,一道鳥鳴聲傳入眾人的耳裏,鳴叫聲中透露著驚慌,比立刻掙紮著起來。
可由於剛剛青陽下手太重,他沒能起來,反而重重摔在地上。
青陽意識到這個叫聲來自翼,在帶不帶比這件事上糾結了一下,還是將他拽了上來。
根據比指的路線,沒走多遠就看見樹從裏躲著的翼,她身上都是血痕,翅膀羽翼殘缺,後半段明顯發腫,看起來淒慘無比。
比見到翼,著急地蹦下來,卻摔了個狗啃泥,比問翼怎麼了。他湊近將翼仔細瞧了瞧,沒瞧見身上增加什麼傷口才安下心來,好在翼平安無事,不然比能含恨而死。
問及翼叫聲的原因,他們才知道剛剛有個人類在翼附近,不過一聽見翼的叫聲就逃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比將她一陣安慰,翼才放鬆下來。
見他們這幅慘狀,青陽心有不忍,從自己的包裹裏尋出幾味治療的草藥塞給他們,讓他們吃。
隨後青陽又讓他們留在這裏,到時候再來找他們。夫妻倆也隻能先答應,畢竟他們也走不了。
他們幾人並不知曉,剛剛離開的人類手裏如今捏著幾張翼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