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淡然地從抽屜底層翻出來一本同學錄,封麵上赫然寫著一句話:
青春不老,我們不散。
燙金字體被歲月所侵蝕到漸漸泛黃,就像她畢業後默默煺去的青春記憶,鮮豔而又醒目的顏色在眼前盡是模糊。
畢業之後的分道揚鑣是常事,盡管畢業錄上會寫下各種各樣對未來的寄願,可是一切終究是事與願違。
初橘一麵一麵的翻看著,想要在腦海中努力搜尋畫麵,希望能夠把這些名字和人臉對上號。
吧嗒。
一張飯卡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撿起飯卡,翻到背麵,往向姓名貼的眼神明顯一頓。
利落而又深刻的筆跡。
上麵是一個令她熟悉而又深刻的名字。
初橘小心翼翼地撕下上麵貼著的名字,原本塵封的記憶在此刻鬆動。
緊攥在手心當中的姓名貼逐漸濕潤,而當她展開雙手時,字糊了一些但仍舊依稀可見:
江頁。
“我叫江頁,江麵的江,頁數的頁。”
他的話很少,臉上也掛著不屬於少年時代的成熟。
成績在理科一枝獨秀,而他帥氣的長相也是在學校實打實地出了名。
而在初橘的印象中,到了冬秋,他會很喜歡穿白色的連帽衛衣,帶著白色耳機站在教學樓下等著什麼人,直到等到那輛鮮紅的跑車停在他麵前,一個美豔張揚的動人美女坐在車內朝他招招手。
他時常是呆愣在原地好幾秒,一副不情願上車的模樣,可磨在原地沒多久,最終他還是會跟那個女人上車離開。
轟然之間,學校裏散開了一條傳聞———江頁被包養了,還是被一個美女富婆包養了。
記憶中,似乎,自己所有關於尷尬的瞬間,都與江頁有關。
“聊什麼呢?”
“江頁被美女富婆包養的事情。”初橘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哪個好事的同學湊過來,順嘴說道。
“包,養?”身後的人的聲音冷了一個度,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兩個字。
初橘宕機的大腦瞬間重啟,猛然回過頭去,隻見江頁緩然俯下身,眼中暗流湧動。
視線循聲而來,正死死盯著自己。
靠。
不關我事啊!不是我開的頭!
………
江頁和初誠的臉上色彩繽呈,而某人麵如死灰,快羞愧到無地自容了。
加上,尷尬的往事,接連不斷地從初橘的腦海中浮現。
她此刻隻想去死一死。
“你們認識啊?”進了門初誠就開始發問,畢竟兩人的氛圍,實在說不上是清白。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倆認識,估計、大概、可能、也許還有點私仇。
“認識,以前的......朋友。”初橘朝著江頁的方向略微抬眼,對方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很快,一股帶著寒意的視線就橫掃過來,驚的她急忙收回目光。
她快速補了一句:“同學,高中同學。”
初橘連忙借口去廚房切水果,眼神卻控製不住的向外飄去,細細打量著江頁。
他褪去了少時的青澀,下顎線更加分明,對比高中似乎又長高了幾厘米,而那雙深邃又捉摸不透的眼眸中,還多了幾分柔情。
雖然能認得出來是江頁,可畢竟7年過去,跟高中相比,他還是有了許多不同。
以及,那張曾經對任何人都波瀾不驚的麵龐,此刻卻在客廳中,對著她弟弟展露笑顏。
這文明友善的樣兒還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初橘在心中暗自感歎著,有幾分訝異,但很快便接受了江頁這般驚為天人的變化。
他總是這樣,沒什麼理由的,可以隨意變換。
所以她很早就學會了適應,就像曾經適應他那時莫名其妙的斷聯一樣。
初誠正興奮地說著些什麼,而後忽然拽住江頁的胳膊,猛的抬起頭指了指初橘的方向,大抵是覺得她切水果的時間太長了,希望找個外援去探查情況。
江頁徑直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來,初橘手忙腳亂地把剛剛切壞的蘋果扒拉到了一邊,打算粉飾太平。
於是抬手切了個芒果,沒成想品相良好的芒果,在她的胡亂切割下直接變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