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沒沒有。”劉勉極為努力地發出聲音,可是這聲音小的連旁邊的宋忠都聽不見。
“刑部尚書呢?按《明大誥》,這個叫什麼劉勉的百戶應該怎麼處置。”
“回皇上,按《明大誥》,劉勉勾引皇室宗親,有辱斯文,乃大不敬之罪,應處以梟首。”一老年人聲音從後麵傳來。
“那就依刑部尚書所言,梟首吧。本來是應當讓刑部幹這活的,既然是錦衣衛的人,那就幹脆讓你自己看著辦了。”
站在劉勉旁邊的宋忠道:“啟稟陛下,臣有話講。”
“說。”
“本衛百戶劉勉自入職以來慎重將事、不敢旁騖,如今卻被檢舉私通含山公主,這其間證據尚不充足。”
“咱已派人查明,咱這十四小公主這段時間確實是經常往你那邊跑,聽說在鎮撫司值房內一待就是兩三個時辰。”
“陛下,含山公主尚且年幼,愛玩好動,公主能來錦衣衛玩耍實屬本衛榮幸;並且鎮撫司值房內人員混雜,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不可能行這苟且之事。”
“按宋愛卿的意思,是咱誤會了。僉都禦史呢?你對宋愛卿所說的有什麼補充?”
“回陛下,這劉勉是錦衣衛的人,宋大人肯定護短。宋大人明知故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這是一位中年官吏的聲音,沉著的發言中有著輕微的惶恐。
“這樣啊,也就是說宋愛卿所說有一定道理,而你卻沒有補充的證據。換句話說,劉勉與公主私通,並無實證。”那聲音中漸漸能夠察覺到帶著一絲怒氣:“宋愛卿率直無隱,為人請命,何罪之有?”
聽到這,後麵傳來雙膝跪地聲:“皇上明查!”
“刑部尚書呢?劉愛卿這種情況怎麼處理?”
剛剛後麵的老年人聲音:“按《明大誥》,誹謗、誣陷者劉觀應被處廷杖八十。”
“劉愛卿,你有什麼話要補充的?”
“臣認罪。”說話的是那跪在後麵的僉都禦史劉觀。
“那宋愛卿,咱就將劉愛卿交給你了。”
“臣領命!”
“既然沒有犯事,就不用這麼綁著了。沒什麼別的事,就把這個百戶帶出去吧。”那雙繡著龍的黃鞋說著站起,走下來對著百官道:“列位臣工,繼續上奏吧。”
等到宋忠將劉勉身上的繩子鬆玩,那雙黃色的鞋已離開視線。劉勉站起來,轉過身,麵對著百官,不免慚愧的低下了頭,適應了一會兒再抬頭,看到遠處一襲黃色龍袍的背影穿梭在百官群中。
“走啊。”宋忠對著劉勉輕聲道。
劉勉魂不守舍的跟著宋忠一路走到午門,兩腿發軟跪在地上,對宋忠磕了三個響頭,怯怯喬喬道:“感謝宋大人的救命之恩,屬下此生難忘。”
宋忠邊將劉勉扶起來邊道:“要謝就謝含山公主,特別是聖上。”
看到劉勉一臉疑惑滿肚疑團,宋忠隻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回去可以想一想。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要守衛執勤。”
“是!”
回到錦衣衛衙門,在鎮撫司,劉勉看到了剛剛抓自己的鎮撫使。那鎮撫使見了劉勉一點都不奇怪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人何出此言?早上看到大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到現在想想都能讓卑職不寒而栗。”
“指揮使下的令,像我等隻是照著做,你也別放在心上。我就知道你沒事,你那些衣服,帽子和劍還在鎮撫司值房那裏留著呢。”那鎮撫使笑道。
“可否請大人細說?”劉勉懇切問道。
那鎮撫使揮了揮手,劉勉受意湊前,一耳朵靠近那鎮撫使的嘴:“劉觀那個傻叉和指揮使有過節,沒想到他蠢成這個樣子,居然敢以通奸的名義告發你,甚至還牽連到含山公主。你肯定不會有事的,你這要是被定了罪,那通奸的罪名成立,這可將皇家的臉往哪裏放?”
劉勉這才理解,為什麼皇上剛剛聽到“護短”這兩個字直接怒了。
“謝鎮撫使大人解答。”劉勉俯首作揖道。
那鎮撫使笑道:“客氣啥,都是一個司的。你這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在六品的時候就能見到聖上,雖然說場合不怎麼好。”
“鎮撫使大人莫要折煞卑職了,卑職可是差點掉了腦袋。”
“行行行,就不拿你打趣了。司裏還有事情,你先去忙吧。”
“是!”
進入鎮撫司值房內,看到王政、馮誠、傅讓三人在處理公文。那傅讓看到劉勉一身白色內衣,上前問道:“你這就回來了?沒什麼事吧?”
“沒啥事,就是一場誤會。”劉勉看到自己桌子上的衣服、帽子和劍,邊穿衣服邊問道:“含山公主呢?”
“在太醫院。”傅讓道。
“怎麼去太醫院了?”
“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