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順冷笑道:“不知你我有什麼交情,值得我違抗軍令?”
“當我為老卒時,你可曾受到我的欺負?相比之下,你應該知道你的同年卒的遭遇;當我為伍長時,你可曾收到其他士卒的欺負?相比之下,你應該知道其他士卒的遭遇。”劉勉打起感情牌道:“你偷偷出去玩了幾次,若是沒我在錢伍長麵前給你頂著,你估計被暴揍好幾次了;我當伍長之後,什長、隊長、哨長甚至總長壓力可曾給到過你們?”
劉勉還欲往下說,聽到對麵馬順製止聲道:“停!”
看到眼前馬順那緊張的表情,劉勉以為自己說到對方什麼諱忌的事情,以為馬順斷然不會放過自己,隻能委曲求全道:“馬順,你若是想要我性命,拿去便是。但是還請你能放過我周邊這些傷兵,他們基本上都已受傷幾乎不能再作戰。”
“這就是你說的不能再作戰的傷兵?”馬順指著劉勉周圍的士卒譏諷道:“我看他們這一個個的,戰鬥力很強啊。”
聽到這,劉勉隻能命令道:“都把武器放下!”
旁邊吳學平著急道:“營長,這要是放下武器,我們可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劉勉嗬斥道:“難道你不放下就能活嗎?燕軍這前後起碼上百號人,你就指望這十來個人抵抗?”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吳學平無奈道:“全體都有:棄械!”
那些前後架盾持刀防禦的士卒,一個個的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一來不能違抗軍令,二來這樣或許還有一絲被放過的希望。
“哈哈哈哈。”對麵那馬順看到劉勉一行人丟盔卸甲的模樣狂然大笑:“這就是建文軍?哈哈哈哈。”
“希望你能給他們留條活路。”劉勉再次懇求道。
“你求我呀?”那馬順語氣愉悅,顯得有些嬌媚做作道:“但是我看不到你一點誠意呀。”
“那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身邊的這些傷兵?”
“嘖嘖嘖。”那馬順一臉嫌棄道:“坐在馬上說這種話?”瞬間換了一種命令的語氣道:“你先給我跪下!”
劉勉下了馬,站在那裏沒有動。旁邊曹春看不下去了,直接道:“營長!我們跟他們拚了!”
看到曹春一臉堅毅的表情,但其周圍士卒卻是有點惶恐,內心深處是恐戰、渴望求饒的,劉勉知道馬順這是在用攻心計,倘若自己不從,那自己便是導致其餘人被殺的罪魁禍首,便道:“敵我實力相差懸殊,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見劉勉遲遲沒跪,馬順激將道:“怎麼?連這點自尊都放不下,還想我放人?”隨即命令道:“全體~”
沒等馬順命令完,劉勉單膝下跪,再收了另一條腿。
“還算聽話嘛。”那馬順嗲聲嗲氣笑道:“哈哈哈哈,這就是當過所謂錦衣衛的千戶的人?這就是所謂建文軍真定衛三營營長?”
“馬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放我這些傷兵過去!”劉勉跪在那裏繼續求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他們過去了?”那馬順一口調戲的語氣道:“全體準備。”
“你~”劉勉意識到自己被戲弄,趕緊站起來道。
“四散擺開!”
聽到這,劉勉一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道那馬順或許是念及往日同伍之情,又見眼前劉勉一行人殘盔敗甲、皆欲垂淚,一發心中不忍。
話音剛落,馬順身旁一同樣騎在馬上的隊長勸阻道:“哨長,你這就放走南軍殘匪,總長那邊怪罪下來,不好交代。”
“啪”的一聲,馬順一巴掌過去,指著那隊長道:“我要你教嗎?你給老子聽好了:這他娘的是我伍長!救過老子命的伍長!”接著對著周圍士卒吼道:“耳朵都聾了嗎?我的命令不好使了?老子最後再說一遍:四散擺開!”
劉勉見對麵燕軍讓出一條道,便對吳學平、曹春示意,曹春遲疑片刻,便帶著十幾名士卒衝將過去。
見己方軍士安全撤離,劉勉牽著馬上前道:“馬順,你放了我們傷兵,你那上差肯定會怪罪下來,要不你把我押回去,以免讓你為難。”
“我需要你施舍嗎?”騎在馬上的馬順對著下麵站在地上牽著馬的劉勉吼道:“你現在就給老子滾!”說時挑眉示意了劉勉拉著的那匹馬。
劉勉會意,即刻躍上自己的那匹馬疾馳離去。
見劉勉已遠,馬順嘴角上揚對其餘士卒道:“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