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了一天的草藥,看到夕陽西下,警覺的劉勉便對東方靜道:“東方姑娘,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今天就采到這裏吧。”
背著藥筐跟著醫療隊一起采藥的東方靜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邊,再看向劉勉道:“是挺晚的。衛裏其他門都封鎖了,隻有大門能進,我們這幾乎都到了衛裏後頭,回去可得個把時辰。”說著將藥筐綁到馬背上,對著遠處還在采藥的女兵隊長道:“肖隊長,集合帶回啦。”
那肖隊長聽到東方靜的命令,隨即回道:“好。”然後大喊一聲:“醫療隊:全體集合!”在馬背上綁好藥筐後,上馬命令道:“帶回!”
兩名和曹春、吳學平換了刀的女兵綁好物件,驅馬上前,分別跟在那女兵隊長兩側。女兵隊長見兩女兵跟上來,便提了點速,跟在前方劉勉與東方靜的後頭。
人力不如馬匹,天上已繁星點點,卻才行了一半路程。相比於來時的乏味,回時的醫療隊雖已忙碌了一天,卻比早上更是精神抖擻,果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正陶醉於這寂靜夜空之下,雌雄荷爾蒙彼此交融,不知從何處射來的一支箭穿過肖隊長右側的一名女兵的胸膛,那女兵順勢掉落下來。或許是這兩女兵初次騎馬,不曾習得騎馬常識:危險時應盡可能緊貼於馬背。另一女兵驚慌失措間竟依然直挺挺地坐在馬鞍上,意料之中,一支箭橫穿過她的脖子,頃刻間斃命下馬。
跟在兩女兵馬後的曹春、吳學平見兩馬無主後即將失控,顧不得去查看兩女兵,均瞅準狂舞於空中的韁繩,一得手便騰躍而上,即刻穩住兩騎。
“有埋伏!”離劉勉較近一側的曹春穩住馬後,騎到劉勉身旁道。
“現在夜裏太黑,月光又暗,不知這偷襲我們的是哪些人?”劉勉疑問道。
曹春回道:“眼下能與真定衛守軍為敵的,除了燕王,沒有別人。”
劉勉旁邊的東方靜問道:“入真定府的兩總遊軍不是被援軍驅退了嗎?哪裏還來的燕軍?”
“不知道。”曹春回道:“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回衛所!”
曹春旁邊的女兵隊長果斷命令道:“全隊都有:加速前進!”
歸衛途中,不間斷射來一支兩支羽箭,些許落空,些許射中醫療隊。隨著羽箭射出頻率越來越密切,從後方傳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不一會兒便見到上百名騎馬的燕軍軍士疾馳迫至。
“騎兵營!是燕軍的騎兵營!”曹春隨著隊伍奔逃間看到背後出現的鐵騎道。
那燕軍騎兵領頭官長經過醫療隊初受襲之地,見到最近的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首,或許是雄性本能,察覺到這兩具屍首相比平常的死卒皮膚白皙些、骨架嬌小些或是體型凹凸顯眼,大喊一聲:“女兵!前麵的是女兵!”
“女兵”二字猶如迷魂春藥,以聲速在燕軍範圍內傳播開來。那些燕軍騎兵僅僅聽得“女兵”這兩字,便足以像打了雞血般直接進入高潮,兩眼露出捕獵的凶光,情不自禁地似狼一般嚎叫了起來:“嗚~嗚~嗚~嗚~”
看著前方陸續出現男卒女兵的屍首,騎在最前麵的燕軍官長猶如見到稀罕物件被糟蹋了一般,憐香惜玉朝著後麵怒吼道:“弓箭手都給老子瞄準一點!隻殺男,不殺女!再看到死掉的女兵,老子把你們的手剁下來!”
騎馬射殺本就不易,能命中目標已經很難得了;要在這麼遠的距離僅僅依靠背影區分敵軍男女,且隻殺男不殺女,這任務真是難如登天。騎在最後麵的三十名弓箭手聽到自己的營長下了這種命令,索性收起了弓箭,拔出了刀,加入前方同樣持刀的隊伍。
人跑不如馬馳,更何況一個是精疲力盡,一個是以逸待勞。燕軍騎兵馬力較快的分隊衝刺到劉勉與東方靜的前方,勒回馬頭橫立攔截;後方騎兵則揮刀收割落單南軍:挑落頭盔後,若是男,則一刀斃命;若是女,則一提上馬,直接帶回。
眼下燕軍先頭攔截騎兵已與後至主力側翼會合:醫療隊與侍衛隊被堵在稀疏的燕軍騎兵包圍圈裏。侍衛隊本就沒剩多少人,經過這些騎兵的射殺與收割,隻剩下那麼幾個;醫療隊剛開始被燕軍射殺了幾個,又被劫掠了幾個;但或許是因為提人相比於割喉難些,醫療隊減員比侍衛隊要少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