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台上。
月夜下,戴著古老麵具的巫師念念有詞,伴隨著鼓點跳起獨特的祭祀之舞。“今年我族出生女性數目僅為5位”,兩位交好的大人一旁低聲交談著,其中一位身著白袍,麵容俊秀,眉宇間有著淡淡的無奈,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縹緲出塵,仿佛隨時會臨風而去。“宮羽,你們鶴族一向私欲淡薄,倒也不奇怪,其它各族女性出生數量倒也是越來越少,不然每年也不會這時候各族齊聚一堂,相當團結地祈求天神大人降下福祉,保佑我們綿延後嗣。”另一位著黑袍的青年淡淡地諷笑道,他一臉邪肆,眉宇間透著不耐,似為這荒誕的行為感到不屑卻又無奈。一旁的幾位大人雖未參與談話,但也都是對此次祭祀不以為然的,想要平衡大陸的女性和男性的出生數量,又豈是一場祭祀可以幹預的,不過是每年的慣例罷了。
“宮羽,宗斯,禁聲!”一旁的長老不滿地看著他們。哪怕兩位都已是各族的族長,卻也要尊重長老,均閉口不言。
清冷的月下,台下眾人狂熱地盯著巫師的一舉一動,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儀式進行到最後一項,獻祭,之後眾人虔誠跪拜,整場祭祀就此完成。今晚獻祭的是一位美麗的少女,月光下她的皮膚細膩,雙眼緊閉,眉眼間的天真還不知道她即將麵臨的將是結束這年輕的生命。眾位大人都麵容冷靜地看著這一幕,女性雖然珍貴,但如果能成功獻祭,那這名少女的死亡也就有了價值。宮羽一臉憤怒,這是他的族人,隻因他們這一族少女天生皮膚白皙,氣質高潔,總逃脫不了成為最佳祭品的命運,不忍地別開臉去。巫師從祭台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鋒利的刀尖無情地劃開少女的喉嚨,鮮血不斷地湧出,這次的口子劃開的似乎格外大,整個祭台很快被血浸滿了。眾位大人和台下的眾人皆跪下叩首,此刻尊貴的大人也跟其它人一樣隻是一位向天神禱告的普通人。
這時,突然一陣猛烈的風從祭台中心擴散,台下的眾人被風吹得睜不開眼,地上的沙石胡亂飛散,這是自上古祭祀以來第一次天神給與了回應。隻有祭台中心的大人們第一次相信有神跡的出現,風的中心竟然包裹著一位不應存於這世間的美貌少女,她的肌膚潔白似美玉,五官精致,靜靜地閉著眼睛,像是誤入人間的神女。他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漸漸地,每一雙眼睛裏都流露出了癡迷和渴望。忽然,她的眼睫顫了顫,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清冷卻又靈動,一眼看去,仿佛可以看見清湖中那黑水晶似的瞳仁,再看時卻是深海中的黑珍珠,遙不可觸。
風冉悠悠醒來,不像五年前那樣直接躺在冰冷的地麵,有一股風包裹著她,不讓任何人靠近,那是她的本命風源。在邁入風之訣第五層後,她的修為和境界得到質的跨越。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看到已經死去的少女,風冉皺眉,明白這是在進行古老的人祭,台下眾人被風吹得迷住了眼,而一旁虎視眈眈的眼神實在不容人忽視。
風冉看向那六位一直盯著自己的人,她目光所到之處,幾位大人皆目眩神迷,宮羽最快從恍惚中回過神,半晌後後移開視線,掃過眾位大人,他低聲歎道:“眾目睽睽之下,怎麼才能把神女帶走呢。”宗斯邪肆的臉上浮現不滿:“神女的出現是天神的恩賜,怎能獨占?”
藍綺雙手抱胸站在流月的旁邊,他此刻正眯著雙眼,緊緊地打量著風冉。盯了半晌後,他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真美,害得我都想把她弄回去收藏了!”
他的話音剛落,流月才從癡迷中清醒過來。清豔的臉上悵然若失:“竟會有美得無法形容的女人,我一想到萬一不能時時看到她就心裏發酸,我怕是再也無法對其他女人感興趣了。”
對他們的對話視若罔聞,風冉知道自己雖然打不過他們,但是自己可以逃跑。
那邊另一位猶如冰雪鑄就的大人冰魄隻陰沉沉地盯著她,猶如看見獵物,這種眼神實在讓人不喜。
風冉轉開目光看向最遠處那一位少年,他似乎呆住了,風冉疑惑他為何如此,此時風沙散去,漸漸的,麵容變得清晰,那竟是長大後的白閻!他也成了大人,跟一旁的幾位一樣,周身靈力波動卻又深不可測。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柔軟的長發披散在肩上,一雙漆黑的眼睛裏回過神來充滿了驚喜,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自己。見風冉看過來,白閻不由微微一笑,大步向著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