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在深夜的天空,顯得格外的亮。
但,卻始終都不如那程家的燈火亮。
現在已是後半夜,但程家卻沒有一人能入睡的了。
所有人就坐在祠堂裏,唯獨程安安,是跪在祠堂中央。
而坐在首位的程父,看著下麵跪著的女兒,斥問道,“你到底知錯沒有?”
“我沒錯。”
程安安眼神堅定地看著程父。
“不管你問多少次,我沒錯就是沒錯。還有,我沒有推她,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程安安跪在祠堂已經幾個小時了,程家所有人也坐在祠堂幾個小時了。
就因為程家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事情。
今天是程父的五十九歲生日,顧念著不是整壽,便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
原本一切都是開開心心的,可就在晚上,程家的大少奶奶,梁杉月,突然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可當時在現場的,隻有梁杉月和程安安在場。
事情的真相,也隻有她們兩人知道。
但偏偏,梁杉月從樓梯上摔下來後,便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巧的是,梁杉月這時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這一摔,孩子沒了。
程家老大就拿孩子沒了這事要程安安負責,非說他老婆肚裏的孩子就是程安安一把將梁杉月推下樓,給推沒的。
程安安卻說,“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但在程家,程安安的話,沒人會選擇去相信。
“沒有推,你以為我會信?”
坐在程父旁邊的程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安安。
“果然,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會有什麼樣的女兒。”
程安安譏笑了一聲,望向程母。
“我說程夫人,你是不是隻會說這一句話啊?”
因為這句話,程安安在程家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聽都聽煩了。
隻因她的母親是個不守信用的女人,所以,現在的她,在程家毫無信任可言。
“既然你不認錯,那你就在這祠堂裏跪著吧。等什麼時候你想明白了,就可以出來了。”
程父撂下這句話,就帶著所有人回去睡覺了。
隻留下程安安一人在祠堂裏跪著。
——
兩人用過晚飯以後,便在房間裏各幹各的事,互不打擾。
沈凝雲坐在床上繼續完成她的畫作,而宋玉澤則是坐在沙發上研究劇本。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沈凝雲接到了陸向文的電話。
沈凝雲:“找我什麼事?”
陸向文焦急道,“你在哪?趕緊回來吧,安安出事了。”
沈凝雲將畫板放到一邊,“安安出什麼事了?”
陸向文:“安安的大嫂今天突然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把孩子給摔沒了。”
“他們認為是安安將她給推了下去,便將她帶到祠堂跪著,直到現在還在裏麵跪著呢?”
沈凝雲:“現在是不是安安說什麼他們都不信?”
陸向文:“是。”
她就知道,程安安因為有那樣的一個母親,她在程家,說的話被自動歸為假話。
這也是程安安成年後就搬出來住的最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