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2可憐天下父母心
正午的陽光就像是火舌一樣,即便昨天晚上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在今天這個中午,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涼意;恰恰相反的是,深入地麵之下的一些水分被高溫蒸發出來,變成籠罩在地麵上的一層水蒸氣,而且還是高溫水蒸汽。
站在醫院大院之中的樹蔭下抽煙,韋小固的心情很沉重。
他上過樓了,也見到過方馨的爸爸媽媽了——因為倪向陽說倪辭今天上午會過來的原因,方馨爸爸媽媽不放心,也早早的趕到了醫院。
正因為他見過方馨爸爸媽媽了,心裏才非常的不舒服。
方馨是獨女,家裏就這一個孩子,生她的時候她爸爸25歲,她媽媽24歲,可是,韋小固看到的這兩位長輩,居然都是滿頭的花白頭發,他們才四十二三歲啊!
需要詢問他們頭發花白的原因嗎?
如果是那種少白頭的病症,總不至於夫妻兩個人都是這樣的情況!
就算是不用思考,韋小固也明白,這都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方馨的遭遇愁白的。
聽到了他們的感謝之詞,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他們和方馨小姨說到在外麵借錢的悲哀,韋小固感覺自己在這個病房之中待不住。
他感覺自己的內心深處就想著壓著一塊千斤巨石,沉重到讓他有一種爆發的衝動。
呼吸,深呼吸,韋小固站在醫院大院的樹蔭下,一口一口的抽著煙,辛辣的煙氣衝入他的肺腑之中,讓他一再咳下一地的汗水……
……
……
中午一點多鍾,一輛出租車駛進了醫院。
倪向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掏出錢包,掏了幾張皺巴巴的票子付了車費,從副駕駛的位子上下了車之後,看看從車後座上下來的一個人,小聲說道:“你把你帽子蓋嚴一點,別讓人認出來。”
那人身上穿著時尚的花襯衫和花紋短褲,腳底下趿拉著一雙顏色鮮亮的大拖鞋,腦袋上卻是戴著一頂寬簷帽,壓得低低的,讓人看不到他的臉。
正是倪辭。
“爸爸,你這麼小心幹什麼?”
倪辭不以為然的說道:“一個小小的山陽市,難不成還能真把我給吃了?”
倪向陽一巴掌抽他後腦勺上,說:“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段時間幹什麼讓你躲你外公家去?度假嗎?你不知道現在山陽市什麼情況?不知道哦啊多少人想把你扭送走?”
倪辭正了正帽子,不耐煩的說:“難怪外公一直不怎麼待見你,就是因為你這個膽子太小了。”
“你……”
這句話似乎對倪向陽的殺傷力很大,他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小聲囑咐他:“一會兒,見了方馨,你態度好一點,誠懇一點,記住我說的話。隻要人家不追究你了,什麼都好說。以後咱們再計算咱們的,今天的事,無論如何,不能給我辦砸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倪辭不耐煩的說:“咱別在這裏傻站著了成不成?你讓開一步,我先進去,裏麵開著空調,涼快!站在這裏我快熱死了。”
“你好歹沒讓人打死。”
韋小固的身影在醫院門口的玻璃門後麵閃了出來。
他也熱,在外麵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進了醫院,在候診大廳等了一會兒,看見倪向陽打車過來的時候,才來到門口的,整好聽到了倪向陽和倪辭的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倪向陽對倪辭的話,一度讓韋小固的心裏暖暖的,隻是倪辭的反應,讓韋小固的心中難掩憤怒。
這個小子,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似乎還是一副完全不知悔改的樣子,讓韋小固十分火大。
他的臉陰沉著,臉上的怒意絲毫未加掩飾,讓人看著心中就打怵。
倪辭一看是他,嚇得就向後退了一步,抓住倪向陽的胳膊,緊張的說:“爸爸,上一次就他帶了一撥人找到咱家學校的老宿舍那裏,把我揍得滿身傷……”
倪向陽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擋在了倪辭的身前,有點疑惑的望著韋小固,問道:“你不是馮瑋琪和苗苗的朋友嗎?你……”
他這是想起來昨天中午在酒店裏遇到馮瑋琪和苗苗的時候,見過韋小固的事了。
韋小固看他一眼,說:“他們倆是因為敬重你的長輩身份,才跟你打招呼,但是不代表他們倆就一定待見你兒子。”
倪辭恨恨的說:“爸爸你老糊塗了,上一次他們揍我滿身血,就是苗苗帶的路!沒那個小痹妮子,誰能找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