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尚和尼姑(2 / 2)

他有些尷尬,臉上飄過紅暈:“漢語,我,講的,不好。”

他轉過頭,跟那個美女尼姑嘰嘰咕咕地說話。我趕緊憋住不笑,想他剛剛提到的敘爾,這是什麼地方?根據他的音腦,好像不是個漢地的名字。

他轉過頭又對我說了起來:“泥,那兒,去?”

我試探性地問:“長安,知道不?”

看他點頭,我噓出口氣。還好,長安這個地名這個時空已經有了。

“但是”他有點猶豫地看看我,“恨遠,一個人,泥?”

我無奈地點頭,這會兒除了長安我也想不出還能去哪裏,到那裏甭管怎樣語言還能通。

“我們,去曲子,泥,通路,可以。”

他艱難地擠出一個個字,我剛想笑,又使勁憋住。救了我,還能跟我溝通,已經夠不容易了。心裏思忖,這“曲子”是啥地方?我著陸到現已有七八個小時了,卻還是鬧不清地理方位和曆史時代。唉,堂堂名牌大學曆史係研究生,丟臉丟到家了。

“泥,命紫?”

“嗯?”我一岔神,沒領悟過來。他又問了一遍,我才明白命紫=名字。

“哦,我叫艾晴。”

我的名字老是被人取笑。從小就落個綽號:。男生們總喜歡對我流裏流氣地喊:哦,y

!我跟父母抗議改名,都被他們否決。喊得久了,也就習慣了。叫愛情也沒啥不好的,可惜被叫了那麼多年,我的愛情鳥,它還沒來到。

“我叫……”

他吐出一串很長的音,我記不住,扯著嘴角看他。他很善解人意地又說了三遍。我根據他的音,找出對應的漢字:丘-莫-若-吉-波,真夠難念的。我拚命地背: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

他嘴角揚了又揚,終於失聲而笑。笑聲清朗明快,如山間汩汩的清泉。想起我剛剛笑他漢語不準,這下可被他笑回來了,臉倏地有些熱。

他隻笑了一會,看到我尷尬的臉色,急忙收住,正色指著身後的美女尼姑:“我,木琴,吉波。”

我現已經能適應他的口音了,自動轉化為:木琴=母親。

這個美女居然是他媽媽!佛門世家啊。禁不住想:看他還是少年,是不是被媽媽帶進佛門的?心裏湧出一絲可惜,又趕緊甩開這不該有的想法。吉波?不知道是她的名字還是對她的尊稱。我試探性地叫她一聲吉波,她有禮貌地點點頭。

“泥,浩浩秀洗,我們,命田,尚魯。”

和尚尼姑走後,我跟那四個女人同住一頂帳篷。雖然聽不懂她們講什麼,但是都很友善。我沒好意思再要吃的,就她們為我另鋪的地毯上暖暖地躺下。

這樣驟然闖入一個陌生環境,溝通不暢又不知身處何方。帳篷外沙漠特有的強風嗚咽而過,靜謐的寂寂深夜如泣如訴。我沒那麼堅強,一閉眼便思鄉情緒溢出,流連於枕畔。為免因思念父母而流淚,我用自己常用的催眠法。

腦浮現出睡前曾打量過的四周器物,然後一一為其取專業名字:我睡的是裁絨菱形飾地毯,枕的是滴珠鹿紋錦,蓋的是三角紋袼毛毯,喝水的容器是單耳網紋陶壺,剛剛盛餅的是泥質灰陶盆。

我想我還是到了古代,因為這些陶器的製作工藝還是很原始。以原地區的陶藝水平來看,這樣粗糙的工藝應該有個兩千年以上,不知這裏如何。

帳外呼嘯的風聲和帳裏的微鼾聲,擋不住一天的疲勞困頓,裹緊身上的毯子,我終於沉沉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