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串也同樣刻了這句:不負如來不負卿。”他抬起手腕,對著我晃動一下。似乎想起什麼,感慨地搖頭,“很多次想抵當掉,終是舍不得啊。”
“你……”不置信地仔細看上麵的字,疑惑地問,“這瑪瑙質地堅硬,你如何刻上這些字的?”
他微笑一下:“本想自己刻。費了許多力氣,非但沒刻上,反倒把手給割了。”
原來他手上的傷是這樣來的!不爭氣的淚一下子湧出,捧著他的手到心房:“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並無大礙。”他溫潤地笑笑,“實無法了,便通過李暠找到一位玉匠。是用玉匠的金剛鑽刻出來的。”
看我皺著臉要哭,急忙上我的臉頰親一下:“今日是你生辰,不能哭。”
伸手將我攪進懷,滿足地歎息一聲:“你說的這位僧人,把羅什畢生所求凝成一句詩。與他相比,羅什幸運太多。記得你說過,他為心愛的女子寫了很多詩,你還記得多少?”
知道他是想讓我轉移想哭的心思。眼珠子轉了幾圈,我坐起身說:“念詩不如唱歌給你聽好麼?是根據他的詩改編的,你可願意破離歌舞戒?”
“是你唱,自然可以。”他也坐起,將棉被拉高裹住我。柔柔地撫著我的,晶亮的眼蘊著幸福的笑。
我清清嗓子,拉開喉嚨婉轉地唱:
“那東山頂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輕姑娘的麵容,浮現我的心上。
啊依呀依呀拉呢,瑪傑阿瑪。啊依呀依呀拉呢,瑪傑阿瑪。
如果不曾相見,人們就不會相戀。如果不曾相知,怎會受這相思的敖煎。
啊依呀依呀拉呢,瑪傑阿瑪。啊依呀依呀拉呢,瑪傑阿瑪。”
他的眼光一直追隨著我,眼裏的讚許讓我唱得動情。我沒有譚晶的功力,高音部分唱不上去。隻是力唱得婉轉動人,自己聽來都有些得意。原來,心愛的人麵前,唱歌也能那麼溫情。
唱完後含笑看他,他扶著我的肩半靠床頭,讚歎著:“不相見便不相戀,不相知便不相思。羅什對你,便是如此……”
靠著他的肩頭,與他十指交纏,回憶世**倉央嘉措的情詩。他的好多詩是以現代詩的形式翻譯,羅什不一定能迅速理解。所以我再找了一他的古體詩:“還有一:
結同心締緣,此生雖短意纏綿。
與卿再世相逢日,玉樹臨風一少年。”
想起倉央嘉措短暫而悲慘的一生,黯然說道:“他此生無法與愛人廝守,隻能許以來世了。”
他眼光灼灼,定定地凝視我:“羅什已犯太多罪孽,怕是要永墜地獄。但若佛祖垂憐,能許我來世,羅什還要與你做夫妻,你可願意?”
坐正身子,正色看他:“我呀,比你貪心呢,我要的是生生世世。無論輪回多少次,無論道的哪一道,我都要與你一起。攜手相依,笑看風雲。就算你要永墜地獄,我也會一旁陪你。你可願意?”
晶瑩的眸子倏然一亮,俊逸的笑容渲染出絕世的流光溢彩。握緊的手指間傳來重的力道:“你知道的……”
傍晚的霞光透過窗,染得整間房如玫瑰色般絢麗。我們沐浴瑰麗的霞光幸福地對視。這個冬日,唯有今天才是真正晴朗。冬天,真的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