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複,陸相挽又忍了一個月,第三個月的第一天晚上,她還是端著杯黑咖啡,敲了薄時漠的書房門。
她連敲三次,可是薄時漠都沒有回應。
空蕩蕩的別墅裏甚至隻回蕩著她一聲又一聲的敲門聲。
她手足無措,心裏想著推門進去就是了,可她的家庭素養要求她非禮勿動。
現今薄時漠沒有同意,她貿貿然進去失了禮儀,她心裏也別扭得很。
而薄時漠似乎在她身上安裝了眼睛。
正當陸相挽放棄要走開了,門裏的薄時漠及時得,終於開口讓她進去。
“進。”是他森冷的,讓人發寒的聲音。
陸相挽攏住身上的薄紗外套,她總覺得邁進這間屋子,周身都冷了不少。
她深深地吸氣,呼氣。
之後才再是,久違得,邁進他的視線裏。
但從陸相挽進去到在薄時漠辦公桌前站定,薄時漠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哪怕是眼角的餘光,做作的偷瞟,所有的所有都沒有。
陸相挽輕輕地把黑咖啡放在他的桌角。
“我給你泡了咖啡。”她的嗓音是故作的溫柔,似乎是生怕自己哪裏的疏忽失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一舉一動都生分客氣卻又溫柔得很。
她就靜靜地,乖巧地站在他麵前,不打擾他辦公,也沒有試圖搭話。
薄時漠更是沒有回答她,沒有看那杯咖啡一眼。
氣氛又僵持在那。
好久。
陸相挽漸漸困意上頭,可她必須在自己清醒的時候把握住這個機會。
無奈之下,她試著賠著臉打開話匣子。
“薄時漠,我們談談?”
“咖啡送到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他終於開口了,可她不得不違背他的驅逐令。
她生怕自己說多錯多,還不如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孩子們現在因為我們之間的矛盾變得沉悶,低落。可他們還這麼小,這麼無辜。我們之間的紛爭不應該影響到孩子們的童年,或者他們的心理健康。”
“薄時漠,不管我們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
“能什麼?!”
薄時漠打斷她,可明明他的聲音輕柔得過分,甚至因為低沉變得含糊不清。
再者他明明說話的力道遠不及她三分之一,可她竟也被他這樣生生打斷。
甚至每一字,她竟都聽清楚了。
他抬頭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瘦弱的女人。手裏握著的鋼筆“啪”的擲在桌上。
“如果我們離婚,孩子們受到的影響絕對在這之上。我現在隻不過是給他們打個預防針而已。你急什麼。”
他的口氣漫不經心,甚至他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來回掃蕩,眼裏盡是輕佻,可貌似還有鄙夷。
比起父親這個角色,他現在的形象更似流氓。
“可是,我們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
陸相挽不同意,這對於孩子們來說,實在過於殘忍。
“什麼溫和的方式?你認為原生家庭的不幸要用怎樣溫和的方式來解決?”
他的手搭在椅背上,另一隻手已經點起了香煙。
她看不慣他這副模樣,俯著身子把煙奪過來,在腳下碾碎。
他夾著煙的手就僵在那裏,片刻後冷笑著,卻又乖乖坐好。
“我們離婚以後可以用朋友的關係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我們用不著在孩子們麵前這麼僵持。”
“不可能!”
薄時漠眼神陰狠。
“為什麼不可能?”
“陸相挽,我隻說一遍。如果你不願意做我的老婆,那就滾出我的視線!”
他猛地站起來,隔著書桌迅速伸手拉過陸相挽的領子,把她的臉拉扯到他的眼前。
他們鼻尖相觸,彼此的呼吸纏繞。
他曖昧又狠絕的眼神直直看進她的眼裏的同時,他的大拇指橫掃過她的唇,慢慢停在她的嘴角,其餘四指突然抬起她的下巴。
“否則,我每天都會強行侵犯你!不死不休。”
轟——
陸相挽的腦子嗡嗡響。
她想起之前每一場他強迫她,她委曲求全的情事。
無愛的不甘,被動的玩具。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腦海裏盤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雷鳴,使得她的腦子裏亂得很,也嘈雜得很。
她實在沒想到薄時漠給她的,會是這樣的答案。
薄時漠瞧她失了神般愣著,終於笑著,鬆開手,陸相挽因此立馬失去支撐,腿軟地跌在地上。打翻了桌上的咖啡。
“強行侵犯——”
“不死不休——”
多麼惡毒的詛咒。
還是不可解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