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如他所料。
薄時漠壓根不是為了情能衝動的人。他和陸相挽閃婚是衝著商業利益去的。
既如此,陸相挽想必知情。那薄時漠又許給陸相挽什麼權益來交換。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薄盛來越是想著,心裏就越發是厭惡。
待他回到薄家老宅的時候,宅子裏是半年沒有的熱鬧。
“二哥。”
“二哥。”
“嗯。”
他很快適應了空落落的宅子裏突然有兩個活人的事實,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偌大的院子因為這兩人好像變得小了點。
就像空殼子裏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果實般少了空寞。
就像家徒四壁的房子裏有了一點消遣品,裝飾品。
薄沐沐大學暑假放假回家,恰好薄何初也回國,兩人湊巧同一天到家。
兩人默契地和薄盛來打過招呼就忙自己的事,徒留薄盛來一個人坐在廊庭下。
遠遠看見身著一襲吊帶薄荷綠長裙的女孩子朝這裏奔過來。
她海藻般的波浪長發隨著奔跑還有風肆亂地吹起,白皙的雙臂揮舞著前進。
薄盛來想了好久,才記起來這是沈青檸,宋慧琴的養女。
他們打過的照麵不多,也不曾多言語過。
“二哥,聽說你回國了。我以為是假的,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她氣喘籲籲的。
但還是禮貌的盡量平息自己的吐息。
“嗯。我有點困,先回去睡覺。”
他起身往外,繞過她的身邊,順勢聞到她身上的青檸味的香水。
又想起陸相挽身上的香水應該是葡萄味的。淡甜溫潤。
“哦,二哥再見。”
“嗯。”
薄盛來往外走,沈青檸則駐在原地。
薄沐沐和薄何初吵吵鬧鬧,一時也沒有發現沈青檸就這間屋子外。
隻是待她恰好要往外走,就遠遠看見青檸和薄盛來說著什麼,之後薄盛來離開。
“青檸,你和二哥說什麼呢?”
薄沐沐順著沈青檸看的方向看過去,還能看見薄盛來轉角留下的最後一點影子。
“沒有什麼。”
“那你怎麼在喘氣?”
“我跑過來的。”
沈青檸還往那個方向望著。連回答都顯得漫不經心和敷衍。
可薄盛來分明已經走出去好遠了,人影都看不見了。薄沐沐總覺得沈青檸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青檸。”
“嗯?”
“你是不是和二哥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沈青檸這才轉過臉來看著薄沐沐,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剛才太顯眼了,暴露了。
“什麼?我沒有。”
“可我總覺得你怪怪的。”
“你想多了。我隻是看看我的別墅怎麼樣,你看見了嗎?我青綠色的屋簷還蠻好看的。”
薄沐沐將信將疑順著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可以看見那屋頂。
又想著她別墅建成之後還沒有住過。和她一樣興奮也是理所應當,心裏的疑慮就這麼打消了。
“那就好。”
“薄何初請我吃飯,你要不要去?”
“啊?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
“我做了一天的長途火車,身體有點累,想休息了。”
確實,沈青檸考的大學是有點遠,在東城,離他們北城兩千多公裏。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嗯,明天見。”
沈青檸的別墅規格和薄沐沐差不多,雖作為薄家的養女,但她的生活水平和薄沐沐從來不相上下。
至於理由,她覺得不外乎是幾種。
其一是薄家富有,根本不在乎這些錢。
其二就是當家主母宋慧琴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更別說看不起和排擠。
所以她過得很順遂。
走到她的別墅底下,她才發現她是離薄盛來最近的,也被安排在園子的西南角。
因為她是上了大學之後才成年,所以這間別墅她第一次住。
別墅裏的裝修風格和她性子差不多,溫軟淡色風。
夏天天黑的晚,她一個人在莫大的薄家老宅群裏,獨住一棟樓,空蕩蕩得可怕。
所以她睡不著。
她四處張望這棟別墅附近的風景,直到站上自己別墅的陽台,才發現這裏可以遠遠望見薄盛來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