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寂州慣是會摔杯子的。
“老子都跟她結婚了,你們女人不就是要個身份地位,老子都給她了,她還要什麼?!”
他的態度惡劣,聲音分貝刺耳,可聲音大有什麼了不起。
白年年真的很生氣,她的胸腔窩著一團火,燒的她喉嚨口難受,她不遮掩不控製自己的音量,隻管大聲指責賀寂州的自以為是。
“她要你的身份嗎?”
“你有問過她要做你的老婆嗎?”
白年年今天就是要為許懿討一個公道。
賀寂州早就不爽白年年的嘰嘰歪歪了,他正頭痛的厲害,嫌棄耳邊聒噪於是起身走近白年年,顛顛倒倒的身體遮住她頭頂大半個燈,白年年置於陰暗底下,仰著腦袋看他。
“她喊著要做老子老婆這麼多年,難道不是要和老子結婚嗎?那老子就做好事成全她。讓她做高門大戶的太太,有什麼不對。”
那麼真誠的感情從賀寂州嘴裏說出來,怎麼就那麼難聽。賀寂州眼睛沒有完全睜開,眯著眼睛低頭,白年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她,但他嘴邊的笑太過於嘲諷,說出來的話陰陽怪氣太惡心。
白年年冷哼幾聲,她一時氣得無語。真不知道賀寂州這樣的人,顛倒是非不分,許懿對他有什麼好喜歡的。
換做是她,賀寂州這樣的負心漢早就被她剁碎喂老鼠了,豈不比自己跑了更痛快。
她退開步子,離他盡可能得遠。她不斷拍撫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這一刻賀寂州在她心裏,連一絲一點僅存的分量都沒了,他根本就不配被人愛著。他早晚也有一天會為自己的惡心懺悔。
“那麼多年?你也知道那麼多年?那那麼多年你都幹嘛去了?”
“她想和你結婚嗎?”
“她不是已經拒絕和你結婚了嗎?”
“結婚領證不是你的想法嗎?你有問過她嗎?”
“賀寂州,你還真是無恥到家了。”
白年年隨手拎起椅子上的抱枕,砸在他的臉上。賀寂州一動不動,麵露不耐和凶狠,白年年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才會動手。
“想知道她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嗎?”
“那本日記會告訴你答案。”
“你最好把那本日記找出來看看,洗洗你自個的良心。”
“但如果已經丟了,你真活該!”
白年年說完轉身推開保鏢一路走遠,她字字誅心,逼問責怪的語氣抑揚頓挫,連帶著分貝也很高。她嘩啦啦帶走一大列的人,空留賀寂州坐在這裏。她不需要賀寂州回答她,想聽答案的人並不在這裏,知道答案的人是他不是她。
夜裏十二點。
賀寂州被手下帶回酒店。
因為喝醉酒昏睡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還是因為夢到了白年年朝他身上扔了一本日記本,做了噩夢。他開始好奇白年年嘴裏的日記本到底寫了什麼,他想知道許懿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可是他記得,那本日記本他當初叫人扔了的。
他突然心跳很快,他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的生機已經破滅了,是被他親手扔向了死亡。他不斷催眠自己記錯了,那本子還在,那本本子還在。
極大的憂心之下,他坐立不安,隻能立馬回到遊城有夏別墅。
他馬不停蹄召集所有傭人,詢問有沒有看到一本成人食指長度這麼厚的日記本,是太太的日記。大家都說沒有,他瘋了似的大聲嘶吼要所有傭人去找,把這個家翻過來都要找出來。
人群散去,他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躲在房間裏嚎啕大哭。
直到日落西山,一個傭人終於把日記本交到他的眼前。
他慢慢打開門,哭得哆哆嗦嗦的,眼裏鼻尖和耳朵都像是滲了血的紅。他道聲謝謝,在仆人驚愕的眼神下把門關上,背順著門慢慢滑落,最後坐在地上。
他輕輕打開。
首頁是許懿的字,賀寂州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