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光陰似箭(1 / 2)

李輝心急如焚地等待著司麒的回信,他的心情比司麒複雜難受。李輝是個個子較高清爽消瘦的男孩子,其實,許多女生都在心底暗戀著他。田蘭蘭總是三番五次地借故找他借橡皮,惹得雷三很氣憤,慶華則是幸災樂禍,她恨不得田蘭蘭腳踩幾隻船好讓雷三也知道受傷的滋味。人有時候就是那樣的賤骨頭,談得來的不如暗戀的“尊貴”,暗戀的又不如單相思的“高尚”,對於田蘭蘭而言,雷三已經讓她感覺膩了,李輝卻能讓她魂飛魄散——那種單相思的滋味就如同貓爪抓得人心直癢癢。

果然不出一周,李輝收到了司麒的信件,他狂喜、興奮以致於他飛奔到宿舍一個人偷偷地打開了那封他期待以久的信件。李輝那種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喪失了理智的瘋子,他幾乎都是顫抖著打開信件的,他之前猜想了千種結果,而現在,他發現,司麒還是給他回信了。他狂熱的心變得更加急噪不安。然而,等他打開信件以後,整個人萬念俱灰到如同經曆了場地震。他真不知道司麒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還是有意裝蒜,他隻是感覺自己是越來越不能理解司麒了。李輝鎮定之後,他還是很秘密地收好了自己的信件,無論怎麼說,司麒至少是不排斥自己的,她允許自己給她郵寄資料。隻是說句實在話,李輝覺得,司麒絕情的程度超過了他能承受的負荷。

對於司麒來講,日子還得繼續過著,生活絕對沒有不晴的天。那一天,司麒收到李輝的郵件。她的心情是複雜的難受的,因為郵件裏麵沒有一紙半字,她知道,李輝肯定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司麒把郵件裏麵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除了語文英語月報以外,她發現還有些是已經變色的資料,上麵的名字依稀可見——“李力”,她猜想,那是李輝哥哥的資料。自從收到李輝的資料,司麒的眼界開闊了,每天她會以最快的速度忙完家務,以最集中的精神去翻看那些資料,以最飽滿的熱情記下那些多姿多彩的內容。就這樣,日子很快就滑到了初二期末。

回到學校參加期末考試那天,司麒再次遇到了慶華、六葵和李輝,隻是大家的眼神都有些不太自然。很快,期末考試的結果又出來了,司麒比以前進步了很多,名次僅次於李輝。讓李輝很高興的是,他重新從不能自拔的精神狀況下擺脫出來了。很明顯,他知道,司麒是不會喜歡一個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李輝在心裏暗暗下決心,要贏得司麒的喜歡首先必須要穩住自己的成績。

再說司麒回到家裏以後,她也暗下決心,一定要向李輝學習!做一個堅強的女孩!她重新製定了自己的計劃並按照自己的要求在自己日記裏寫著“時有定額,日有安排,周有計劃,月有目標”。她知道,自己不比其它人,擺在自己眼前的路是漫長而充滿荊棘的。在自己的計劃和安排下,學習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家裏的日子也安排得井井有條。母親的風濕也好了很多,她可以扶著拐杖探路了——盡管有一邊的身子仍然不聽使喚。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有一天,司麒在跟父親洗臉的時候,她居然看到了父親久違的微笑!這個微笑把司麒樂壞了,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向相鄰們報告這個好消息。

哽叔再次把他那個遠方表哥弦子請來了。很多人都過來觀看,家裏圍得水泄不通的,大家都期盼在第一時間裏知道塗敬宗是死還是活。讓大家質疑不解的是,弦子居然說,微笑是植物人正常的反映!他還說,植物人的微笑不是屬於大腦管製的,就算偶爾眨眼也不足為奇,因為眨眼也好、微笑也好,那些全是大腦以外的器官在控製。這個消息讓司麒白喜了一場。弦子走之前,哽叔和他一起把司麒父親翻了個麵,讓司麒驚訝的是,父親的背部生了一塊褥瘡,這是她一直沒有發現的。弦子叔很驚訝,他告訴司麒,他父親的病必須打針,否則,褥瘡一旦蔓延,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本來以為天降好運於自己,真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個噩耗!沒有辦法,之後接連幾周,那個弦子醫生都會來家裏,每來一次,司麒就要多砍一擔柴拿去賣。可是,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放棄,她知道,每當災難來臨的時候,沉著、執著才是上策。她因此在心裏反複地告誡自己“沉著、執著,別放棄!”。很多的時候,她發現困難就像是個幽靈,它總是在自己咬緊牙關的時候逃走的,如果不挺住不堅持,困難那個幽靈它隻會越變越大。所以,司麒沒有太多的抱怨,她一門心思的想著兩件事情:怎麼掙錢給父親治病,怎麼擠出時間學習和料理家務。從那天父親的一個微笑開始,司麒就是每日每夜地做事情,她的衣服汗濕了,她堅持著,她的雙手被那些灌木劃破了,她堅持著,她的小臉被灰塵和汗水糊髒了,她堅持著………。隻有到夜晚,她開始學習的時候,疲勞就會席卷全身,可是,她告訴自己,堅持、堅持,沒有邊界的堅持!然而,她自己畢竟是個孩子,有的時候,她因為太累也會控製不住打架的眼皮——突然睡著了,但她很快在自己強烈的控製感中醒了過來。想起古人“頭懸梁,錐刺股”,司麒準備了一根帶有荊刺的樹枝,她把樹枝放在桌子上,一旦累得睡著,頭碰到桌子,那根樹枝就會把她刺醒。這一招很管用,很多次,它幫助司麒戰勝了瞌睡神重新投入到了學習之中。但她也因此搞得臉上有些印記。也有些時候,她會拿張紙放在旁邊,一邊看一邊寫和記,因為寫和記,她也會感覺瞌睡少了很多。但是,長期的勞作也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司麒經常感覺眼發黑,特別是坐久了站起來,房間都似籠罩在黑夜中,但站那麼一瞬,黑暗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