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歲歲不得清平久(二)(1 / 3)

夏侯旭一行人雖然先行出發,但為防止被山賊的崗哨發覺而暴露計劃,需得繞小路從山穀中行進,反倒漸漸落在了王世哲與張潤豐的後方。待得進入林中,也被迷陣所困。幸好夏侯旭獵戶出身,精於循跡追蹤之術,靠著地上的細微痕跡,抓住了幾個巡邏的山賊,在山賊的帶領下最終也闖出了迷陣。至於帶路的山賊,由於人手不夠,無法看管,夏侯旭雖然於心不忍,也隻得痛下殺手。

如此趕路便更加慢了,待得夏侯旭一行人從迷陣中闖出,便聽見山寨中傳出陣陣喧嘩之聲,更有一股股濃煙直衝天際。眾人一看便知王世哲兩人已成功製住了山賊的首領,均感到大喜過望。

夏侯旭心想:“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彎弓搭箭便是兩箭射出,這兩箭疾如流星,快如電閃,山寨門口的崗哨還未察覺,便已一命嗚呼。緊接著這三十六人共同喝罵,向山賊齊聲叫陣,這三十多人都是身強體健的壯漢,聲音中氣十足,一時間聲傳數裏,這些山賊就算是把耳朵塞住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眾山賊本來生怕王世哲再來尋事,日日嚴加防備,待見到王世哲前來投降,還攜來重禮,又聽說王世哲言辭卑屈,態度恭敬,登時大為高興,隻留了山寨門口的守衛,將酒肉分了,飲酒作樂,好不快活。哪成想先是寨中各處莫名的燃起大火,有幾個跑的慢的登時被燒成了重傷,緊接著門口又冒出一夥人大聲叫罵,此時大當家與二當家正在會客,在場眾人中隻有三當家的地位最高,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盼望他給拿個主意。三當家本是盛碌麾下的先鋒,他是個粗魯的漢子,斬將奪旗是把好手,讓他拿主意卻著實難為他了,這時諸般急事一起湧來,當真令他焦頭爛額。

三當家眼見火勢實在控製不住,隻得咬牙放棄已經燒著物資,命一人去稟告大當家,其餘人等各持兵器,前往大門口應戰。

眾山賊剛到山寨門口,便有人前來報訊:“前來叫陣的敵人一共三十六名,正在門前叫罵。”三當家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狐疑:“這麼點人能成什麼事?”走到門口向外望去,見三十六人分成正扯著嗓子在那叫罵:“你們幾個天殺的孽畜,速速前來受死!”“快快將自己綁了,跪在爺爺麵前求爺爺饒命!”“燒了這寨子,叫賊人粉身碎骨!”

王世哲府中的家丁近日受了山賊不少窩囊氣,這時紛紛破口大罵,聽得三當家幾乎氣炸了肺。三當家一揮手,眾山賊一窩蜂的奔了出去,攔在了山寨門口。

夏侯旭見山賊有近百人,知道跟著便是一場惡戰,氣運丹田,大聲叫道:“結陣!”三十五人應道:“結陣!”隻見人頭攢動,連夏侯旭在內的三十六人霎時間分成六組,散開來去,反倒將眾山賊圍在了核心。

三當家凝目觀看這陣型的組成:每組六人,居中兩人各持一棵一丈長短枝繁葉茂的大竹,其後是兩人手持盾牌短刀護衛在側,最後兩人則手持長槍。各人腳步整齊,動則六人全動,停則六人齊停。

山賊的人數遠較夏侯旭等人為多,但隻有一小半是盛碌帶來的軍士,其餘都是近幾年逐步接收的烏合之眾,雖也會點武藝,終歸是不堪大用。眼前這陣仗,連三當家這個衝陣斬將的熟手也從來沒經曆過,其餘人更是目瞪口呆,不由得都慌了手腳,幾個膽小的已經開始暗自探查逃跑的路線了。

這陣法傳到後世,便是戚家軍用以大破倭寇的鴛鴦陣!現下這陣法隻是個雛形,尚有不少缺點,戚繼光將軍習得後按軍陣需要加以改良,布置了左右翼衛,又增添了不少的變化,使威力更勝於昔,後世倭寇死在鴛鴦陣下的,可謂不計其數。

有幾名性急的山賊向其中一組衝擊,沒到陣前便被大竹攔住,緊接著陣中長槍突刺,幾名山賊登時肚破腸流,眼見是不活了,其餘人見了驚怒交迸,紛紛抽出兵刃,便欲上前報仇。三當家的閱曆可比餘人高得多了,他雖不認識這陣法,但多年的沙場經曆告訴他強行衝陣無異於送死,趕忙攔住眾人,說道:“快快退回寨內,找個寬敞的地方和他們決一死戰!”眾人聽後趕忙照做,但人多門窄,一時也撤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