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空,殺聲四起。
一具具屍體倒下,鮮血四濺,殘肢遍地。
烏鴉嚎叫著盤旋,微風卷著殘雲遠去。
淡淡的月色鋪展開來,四周皆寂,唯有烈火空響刀劍低吟,暗示著戰鬥的激烈。
一雙黑靴踏在血跡上,向著一座院落而去,急速而不慌亂。
來人一身黑衣,腰間掛著一柄蝴蝶刀,向著麵前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影拱手行禮。
“大人,都解決了。”
同樣的製式黑衣,男人的衣飾更顯精致,腰間同樣掛著一柄刀,刀柄在月色的映照下反射著紅色的微光。
不知是月光,還是刀柄本就是紅色。
“嗯。”
來人微微抬頭,有些猶豫。
“大人,您……”
男人回首,眼底透著淡淡的猩紅。
“做你該做的事。”
“是。”
和別處一樣,院子裏燃著火焰,但男人毫不在意,抬腳來到一間房外,空氣中隱隱有字符浮現,抬手間消散在空氣中。
他不緊不慢地進入房間,行動隨意卻毫無聲響,明明踏著血泊而來,渾身上下卻是別說血跡,就是丁點血腥味都沒有。
房外,院子、府宅到處是血。
房內,幹幹淨淨,不染塵埃。
這是一間閨房,一牆之隔,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繞過屏風,挑開珠簾。
清脆的撞擊聲中,終於見到了這間房間的主人。
那是一個美貌姑娘,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男人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
床上人皮膚白皙,身形消瘦,顯然是個柔弱美人。
男人麵無表情,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睫毛微顫,睜開了眼。
她轉過頭,四目相對,卻不見害怕,反而一臉平靜,就連眸子也平靜如水。
她張了張嘴,頓了下,重又閉上。
“你叫什麼?”
沉默……
兩人麵無表情地對視,看著對方平靜的臉,男人卻怎麼也煩躁不起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男人微微側頭,抬手下了迷藥。
藥效強烈,不過幾息,女子便昏了過去。
男人抱起女子出了房門。
房外,去而複返的下屬看著他懷裏的人一臉錯愕,而後慌亂地低下頭。
“將這裏燒了吧。”
……
施壬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倚靠在樹上。
他已經在樹上呆了快兩個時辰,時值晚夏,夜裏有些涼。
他現在完全沒心思思考,為什麼自家大人要自己留在這保護一個女人,他隻想趕緊換班,回去喝上兩口酒暖暖身子,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
突然,窗戶開了。
女子隻著一件白色裏衣,麵無表情地站在窗前,就連眼神也是淡淡的。
施壬躲在樹枝後看她。
大人帶她回來時沒敢細看,現在就著屋內微弱的燭火,才發現她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瘦弱、清冷,卻也十分好看。
怪不得大人千裏迢迢地趕過來,這等美貌女子,換了自己,巴不得飛過來護在她身邊。
唉,說起來大人也真是。大老遠地跑過來不說,除了滅了個門、抱出來一個姑娘,真就啥事沒幹,連夜又跑到別的地方執行任務去了。
你把人家姑娘丟在這,說不在乎吧,又專門派人守著,要什麼有什麼不說,用的物件還要最好的。
可要說在乎吧,跑這一趟又好像就是為了把她帶出來,走之前還用迷藥把人家迷暈了,用量還不少,足足讓人睡了一整日,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真是讓人搞不懂啊。
一陣夜風吹過,施壬打了個寒噤,再抬頭時窗子已經合上了。
看來等換值之後還要多跑一趟,大人走之前特意留了一個丫鬟,等會要提醒她一下。
天很快就亮了,施壬無聊地杵在院門外。
這座院子很是普通,有錢人家的院落再配上幾個護衛罷了。
如果沒人發現潛藏在暗處的幾十個護衛,和他們身上統一的製式黑衣的話。
施壬穿著普通黑衣,用手指扣著手臂上的護甲,懷裏抱著一柄蝴蝶刀。
“施大人,姑娘已經用過膳了,正在院子裏曬太陽。“
施壬抬頭,一個身著青衣的丫鬟正麵無表情地站在自己麵前。
多漂亮的妹子啊,可惜……
“嗯,知道了。另外,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青禾皺了下眉,“她似乎不會說話,不知道她叫什麼、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