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會不會去的事情兩人拉鋸了許久,直到暮色籠罩大地,一時找不到回去的車少煊才同意她在凰嶺鎮呆一夜。不放心她一人住旅館,少煊麻煩了今天那位熱心的大嬸讓小晴在她家留宿一夜。
牛大嬸不是一般的熱情啊,小晴被她招待的有點不適應了,不過可以看出那是出於真心的幫忙,可見這邊的民風相當純樸。自離開孤兒院以來,她沒有哪天活得像今天這麼輕鬆,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難防的暗箭,沒有狡詐的商人,對權力不折手段的追逐等……難怪少煊變了不少,身世之謎的打擊對他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爺爺是不是早料到了才放任他漂泊的呢?可是,這放任自流要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牛嬸,那就拜托你了!”少煊出門前回頭又客氣了一句,瞥了一眼小晴,還是有些不放心。
牛嬸瞅見那流轉在兩人間的眼波,心知肚明,衝他們曖昧的笑了笑:“小徐你就放心吧,俺肯定照顧好你的小媳婦兒!”
小晴臉一紅,低下頭輕聲道:“才不是呢!”不過一股喜滋滋的蜜流湧上心頭。
少煊也不作辯解,隻說“謝謝!”再看了一眼小晴,才走了。
牛嬸見少煊走遠,拉著還沒收起視線的小晴進屋,揶揄道:“這才一轉身呢,就開始想念啦?那怪人家常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還真真是這樣啊!”
剛退下去的紅潮又湧上臉頰,小晴抓抓頭發,回道:“沒有啦,少煊是我的……”哥哥嗎?血緣上已經不算是了,而且她內心抵觸這個稱呼。
“俺知道,”牛嬸精明的笑著說:“你的小男朋友嘛,還不是老公!”
小晴怔了,不知沉思到哪去了,也不辯解也不承認。到時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自己沒發現而已。從牛嫂絮絮叨叨中,小晴仿佛跟著經曆少煊這幾個月的生活,在感慨他變化的同時,也欣喜他變得越來越好,至少在她眼裏是這樣的。
“爺爺,你們聽到應該也會開心的吧!”
夜已涼,露更凝,小鎮的晚上秋蟲仍在鳴叫。望著圓盤般的皓月,小晴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寄予月亮,希望能通過它傳遞到帝景徐家三老那裏。
回到小平房,點亮一盞昏暗的雞蛋燈,屋內灑落一片黃暈。有些寂寥的味道蔓延,‘啪’,幽幽在火光在空氣中搖曳,煙頭上慢慢閃現猩紅。少煊深深的吸了一口,在口中回味了一下,眉頭一皺,呼的吐出嫋嫋輕煙,婀娜多姿的上浮著。
望著手中緩緩燃燒的香煙,空中還殘留著澀澀的煙草味,香煙,也沒什麼好抽的嘛。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吸煙的,隻知道那個時候很彷徨--沒有事業,沒有親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蹦出來的!一走了之,很幼稚吧?可誰告訴他,若是不走,他有什麼理由留在徐氏?假裝不知道厚著臉皮繼續過著高高在上的生活?紙,始終包不住火;水落久了,也必然顯露埋藏在泥裏的石頭的。
他感謝那段窘迫的生活,讓他嚐盡了低層人民的苦,看盡所謂的高、中產階級的某些醜陋的一麵,雖然他一直知道有這一麵,但從來沒有站在底層人民的位置嚐過這種被人歧視的生活,也就沒法體會當初別人是怎樣被他傷害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