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早有長桌方椅排列,呈平行式,分成七列擺放,在桌椅之後,又有屏風紗帳阻擋,顯現出十餘個大小相同,規格統一的暗門。
在這些繡花描雀的錦綢門簾裏,隱約可以看到裏麵晃動的人影,從身段和儀態上看,可以猜測出其中的影子,必然是膚白貌美、粉黛略施的絕色佳人。
在長桌之上,有筆墨紙硯若幹,大小狼毫,放置在特製的梨木筆架裏,與桌麵相互垂直。在潔白的宣紙下方,早有嶄新的氈布覆好,以防墨跡的浸染。
每道桌子的盡頭,都立著幾名青衫羅裙的少女,穿著得體,舉止從容,身上珍貴飾物不多,隻有些絲帶束腰、玉簪銀鐲之類,她們站在這裏,是為了等待賓客們寫好詩作之後,傳誦朗讀。
陳尊和西門霆尋了一處角落,看向四周,此時人流漸稀,各個長桌之前,大都有人彙聚,或站或坐,神態不一,有中年文士,有魁梧壯漢,有寬胖客商,甚至還有半百老道,當然,更多的還是年輕才俊,秀才書生。
不多時,有一名白衣侍女出列,手持托盤,繞行全場,眾人將目光投去,隻見盤中數道竹簽,繪有不同圖案,陳尊等那女子走這,輕聲問道:
‘‘大哥,這是做什麼用的?”
西門霆解釋道:‘‘這裏既然設下了詩會,總歸要有個題目,剛才那木盤裏的竹簽,就是作詩的限製。”
兩人聊天罷了,又看到一位中年美婦,打扮得花枝招展,款款向那名侍女走去。觀她外貌,正是唇薄麵潤,吊眼翹梢,倘若不以此貌相論,光看那雙精明狡猾的眼睛,亦可猜出此人的身份,正是這憐香閣的老鴇。
她一開口,就透露出熱情露骨的風俗之意,勾起了眾人的興趣:
‘‘各位客官,怠慢了,怠慢了!實在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抽不得身來!承蒙各位大人抬愛,大家吃喝好了,詩會即刻開始!”
有熟絡者,打趣地逗道:‘‘媽媽倒是忙人,想是生意極好,忙著數靈石去了。”
這人的言語一出,眾人紛紛附和,七嘴八舌道:
‘‘就是就是,怕不是忘了我們!”
‘‘沒準是看不上咱們這些庸人,去尋那些大儒名士鬥樂了!”
‘‘媽媽莫要拖延,如今命題已好,何不速速選出一二,讓我等作答,也好見到各位姑娘,放鬆身上疲憊!”
聽到這話,老鴇熱情歡笑,接過話頭:‘‘各位客官,多多寬恕則個,嬤嬤我這就選題,讓各位一展才情,答得好的,自有清倌人彈琴奏曲,舒展歌喉,答得更好的,有紅倌人在閣等候,共訴衷腸!”
眾人齊聲叫好,氣氛熱烈,有好事者心中燥熱,急切開口,追問道:‘‘那寫得最好的,該當如何?”
老鴇瞥了一眼,故作神秘之態,賣弄地說道:“若真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更兼有才情豪氣之輩,自然能得到晴姑娘的青睞,兩情相悅,自可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