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麵部肌肉有些抽搐,不過三分之一秒後她便把這事故的優先性調到了最低——畢竟,她真要遲到了啊!
她忙一把扶起車籃有些扭曲的車子,隨便拍了拍坐墊上的塵土,就要跳上去踩車走人——而就在這時,被她撞倒的男生正好撐起身來,見狀蕭瑤倒吸了口冷氣:乖乖!這要被人家抓個正著,記過處分又是免不了的了!
關鍵時刻!一定要馬賽克住關鍵部位——臉!
蕭瑤反射性地別過臉去,猴竄地蹬車踩板,剛要提升加速度往前飛了兩米的時候,就聽見後方傳來一個雷公般的聲音:“缺心眼哪你?!誰啊?!撞了人就這樣跑啦?!給我回來!”
蕭瑤聽了這話,速度不減反增,頭壓的老低,大聲地喊道:“你好!對不起!再見!”
虧得發生了這樣一個事故,蕭瑤完全超水平發揮,終於在上課鈴的尾巴尖兒時氣喘如牛地推開了教室門。
看來第一節是班主任孔老師的課,這個小個子女人黑框眼鏡後麵的狹長眼鏡裏寫滿了不可思議。蕭瑤擠出一絲蒼白的微笑,弓著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身旁那個胖墩好像叫作王豐?蕭瑤記不大清,沒來過幾次,同學的麵孔對她來說都像是新鮮出爐的餅子。
胖墩以一種奇怪的眼神一直看著她,她還沒緩過氣來,心情不怎樣,於是瞪了回去:“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胖墩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居然還有倆酒窩:“美女,這好像不是你的座位……”
……蕭瑤後腦勺一陣黑線,四下裏看了看,同學們清一色看笑話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胖墩的肩說道:“我這不是專門來問候你麼?好久不見了王豐。”
胖墩的笑愈發難看了:“我的名字是王剛……”
蕭瑤幹笑兩聲:“都一樣,都一樣……”
趕緊瞅準了另一個空位,她刺溜地竄了過去。同桌是個大眼睛馬尾辮的女生,她淡淡地掃了蕭瑤一眼,繼續低下頭作習題了。
蕭瑤隱約記得,這位好像是學習委員大人,隻是名字依然想不起來。
拚死拚活最終還烏龍了一陣,還真是筋疲力盡了。蕭瑤隨便從書包裏摸出本書來翻開架好,隨即把臉藏在書後,繼續自己的春秋大夢了。
對於高中的孩子來說,上課睡覺也不過是一種青春期正常行為,多數老師會含著十分的理解然後保持一種慈悲的佛祖心態然後拿粉筆頭狠狠地砸醒被自己的魔音感染夢遊仙境的學生們的。
但這些被拯救的孩子們也是要被挑選出來的。
所謂孺子不可教,所謂朽木不可雕。所謂有些人的皮厚得一盒粉筆頭都砸不醒……這裏說的就是蕭瑤了。
女生中的怪物。班主任下了老大決心才沒把這句評語給加到成績冊中。
於是所有老師對於這個經常性曠課成績還半吊子的拖不上後腿的女孩子,采取的都是最高級別的態度——無視。
被無視了一堂課的蕭瑤睡得頭昏眼花,嘴角掛著哈喇子不知今夕是何昔地抬起頭來往上麵望了一眼。
怪不得沒睡好呢,全班吵成這樣,她還以為自己失眠了呢。
明明還差幾分鍾下課,班裏不知為何喧嘩了起來,本該堅守崗位的班主任也不知跑到哪國旅遊了。
蕭瑤擰起眉,擦了擦嘴角,轉頭過去問同桌:“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同桌把她當傳染性病毒似的,依然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然後說道:“有新同學要轉過來了。”
蕭瑤對她的態度是十二點五分的不滿,不過也不能拿她怎樣,隨便“哦”了一聲。心思很快轉到周圍的同學的討論聲中去了。
“聽說新來的是個帥哥呢!”
“哦?我怎麼聽說是個小混混,花錢買進咱學校的?”
“你們道聽途說些什麼啊,新來的是舞蹈天才——梁尹濤!”
“是‘那個’梁尹濤?!”
“不可能吧?!”
“就是‘那個’梁尹濤!因為他家打算讓他考中央戲曲學院,所以在比賽後特地轉學過來的!”
“不會吧——天!他好帥的!”
“對啊對啊!又帥又有涵養,藝術家和我們普通人就是不一樣嘛!”
“你們女生一聽到有帥哥眼睛都綠了……”
“你管我們!自己也不去照照鏡子!就你這尊容,跟梁尹濤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你們!”
男生女生就這樣無聊地吵了起來,聽得蕭瑤暗暗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