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她什麼都沒說就騎車跑了!她明明說了對不起嘛!
蕭瑤滿腦子的黑線,望著梁尹濤後背的一溜轍印,鬱悶得想找塊豆腐撞死。
真是選日不如撞日,偏生撞到今天這種大凶日!蕭瑤咬著下唇,撥拉著手指頭,左手尾指包的繃帶上是上次塗鴉的Q版NANA,她拿筆往娜娜的臉上添了左右各三根的貓胡子。
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她的心情很容易地好了起來。管他梁山伯還是祝英台呢,反正她今後來不來學校都是未可知的,還怕人家有機會抓她小辮子?
學校對蕭瑤來說,就好像一座不得不走的獨木橋。無止境的授課,無止境的作業,無止境的考試。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看透了這些構造。也是從很久以前開始,她的小腦袋選擇一種輕鬆的生活方式,那就是逃避。
女總隨父,這話不假的。
老頭子玩股票玩得跟神仙似的,家裏的存折是一遝一遝的,可父女倆依然住在七十坪不到的小公寓裏,租的,月租金加水電費六百出點頭。鄰居們都不知道樓裏住了個億萬富翁,蕭瑤自個兒也不知道。父女倆早已習慣了邋遢的生活,炒股對於蕭瑤來說,隻是一種長輩的生活方式。而她自個兒也有自個兒的活法。上學是彼此的讓步,她沒覺得好,也沒覺得不好,隻是花了些錢,到一個固定的地方去認識一堆形態各異的人,也算是蠻有意思的。
但在這蠻有意思的假象後麵,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陷阱,沒有掉進去過的人,也許就幸福地走過來了。
就像那個梁尹濤。
蕭瑤擰起眉來,不行,看來今天還是要早退!
這樣想著,從書包裏摸出一疊的印刷品,上麵印滿了醫院證明。她壞壞地笑起來,正笑到一半,頭頂被一個物品砸中。她怯怯地抬眼看去,這節課居然是數學課!數學老師在高中部是有名的魔鬼,蕭瑤再無知也聽說過他的大名——陳希!
蕭瑤堆起最狗腿的笑來:“陳老師……”
陳希一竹竿身材,卻長相猙獰恐怖,不能不說是基因奇跡。他手中厚重的習題書還壓在蕭瑤頭上,蕭瑤隻覺得脖子都要斷了。陳希用另一隻手扶了扶銀邊眼鏡:“這位,是新同學?”
蕭瑤苦笑,正要回答,就聽見旁邊傳來同桌周素筠的聲音:“老師,她是蕭瑤,不是新同學。”
陳希一咧大嘴:“哦,就是‘那個’蕭瑤同學啊,幸會幸會!”
同學們一陣哄笑,蕭瑤拿刀捅人的心都有了。不過這時陳希又問了句:“對了,蕭瑤同學,傷怎麼樣了?”
蕭瑤一個激靈,盯上竹竿魔鬼的臉,倒是出奇的認真模樣。她擠出一絲笑來:“暫時,沒事……”
陳希也不多問,說了句:“別影響課程就好。”就繼續開始講課了。
該死的怎麼還會有人知道她受傷?
蕭瑤的心情跟外麵的天氣一樣,突地一下,烏雲密布。
算算時日也是深秋了,南方的天氣總是說不準,每一天過得都像天氣預報撒謊日。不過雨暫時還下不下來,早晨空氣濕潤,雲還沒高到一定寒冷的層麵,水珠兒暫時是擠不出來的。
說起深秋,就不能不說起另一碼事兒來。
課間操因為陰天取消了,班長給分了張表格,蕭瑤接來看,運動會報名表。秋天就是運動的好季節。
她一撇嘴,簽上姓名學號就扔一邊不管了。
她正想繼續利用課間時間充分休息的時候,周素筠拿筆敲了敲她的肩膀,她望過去,周素筠問道:“哎,你不報名?”
蕭瑤聞言如撞鬼:“哈?都什麼年代了,還報名參加運動會?”
周素筠卻是一臉的認真:“你缺課缺得多,運動會獲名次有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