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德·拜拉席恩,從我出生以來,他就一直是王國南方的鎮守將領。他的家族世代為國守邊,他的爺爺在職八年,死於獸潮……然後是他的父親,在職十一年,擊退獸潮三十四次,最後也死於獸潮……再到他,十九年來,擊退了獸潮五十五次……”
看著勞德愈發遠去的背影,薇薇安輕聲說道。
“他們都是王國的英雄。”
而如今擊退獸潮的武器,喚龍笛,就在她手裏,她必須要在下次獸潮前回去。
喬良點了點頭。
“黑騎士先生,其實這兩天,我想了很多……
我想過自盡,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隻是一個沒有飛龍的王族,我沒法像父王期待的那樣走過先祖走過的路,我守護不了焦土,反而讓一個個守護我的人為我而死……我的人生,隻是一直在朝著一個達不成的目標前進……我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失敗者。”
喬良專心烤肉,默不作聲。
“但是,這個王國裏,還有人在為我努力,為我戰鬥,為我流血……那些支持我的人,他們賭上了自己的榮耀、生命和家族的未來,我沒法無動於衷……如果我真的放棄了,他們會遭到清洗。
而且我也,想為父王報仇!”
薇薇安捏緊了拳頭。
“黑騎士先生,你救了我,還為我提供了保護,我理應報答你,也不該再向你提出更多的要求。不過我想,既然你答應了送我回去,也放任了勞德和我見麵,還說……喜歡我……我……”
薇薇安臉稍微紅了紅,她看向了喬良,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你說的喜歡,應該不單純是因為外貌,也許還有我的身份……”
她的語氣起初不那麼確定,但還是慢慢地說了下去。
“黑騎士先生,你……是飛升者嗎?你是不是,想通過我,去接觸方尖碑?”
喬良稍微有些意外,他看了眼薇薇安,少女的表情認真而堅決,好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他想了想,摘下了護腕,鮮紅如血的植入體映入了薇薇安的眼簾。
真的是飛升者……
在焦土所有關於飛升者的故事裏,他們都代表著邪惡、毀滅與混亂,他們的出現,便是生靈塗炭的開始。
“黑騎士先生,如果將來你觸碰到了方尖碑,你可否……放過這個世界?”
饒是做了心理準備,但薇薇安仍然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隨後,她看到了男人“噗”地笑了起來。
“可以啊。”喬良笑著答道,同時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不過,之前的,飛升者,是怎麼……”
他想了想,一時找不到焦土語對應詞彙的發音,但薇薇安反應了過來。
“你是想問,之前的飛升者,是怎麼被擊敗的嗎?”
薇薇安說道,她看到喬良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我們坦格利斯家族的先祖,至今仍然活著,他一直沉睡在泰克睡眠倉裏,是整個王國唯一擁有植入體的存在。
傳說中,他在方尖碑中儲藏了一支特殊的變異飛龍軍隊。
三千年來,飛龍的繁殖變異,我們坦格利斯家族一直都有在研究,不斷追求龍息威力的極限,而這批飛龍,就是我們的成果。
這些飛龍噴吐的龍息,威力是尋常飛龍的數十倍,根據王室的秘史記載,即便是傳說中的泰坦龍,都會在這龍息中湮滅。
不過,這建立於大量近親繁殖所產生的極端基因,雖然使飛龍十分強大,但也造成了它們畸形的生命狀態。它們的飼養難度極大,幾乎無法在自然生存;心理存在缺陷,沒有黃金之民的馭龍能力不可能操控;同時,壽命也極其短暫……在破碎戰爭之後,我們已無力繼續培育這種飛龍,先祖便將它們全部封印在了方尖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