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憤怒、委屈……
各種表情在栗眠臉上輪番出現。
——畢竟她現在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象,竟然被擬人質疑忠誠,那麼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栗眠表現得有些憤憤不平:“你竟然懷疑我對聖神的忠誠?我保證,我的信仰一直都非常堅定。”
象莊擬人抬手虛按兩下,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好了好了,我已經替神接收到的你虔誠。現在跟我來,神力將會賜予你健康。”
說完,他在前方帶路,栗眠則緊跟其後。
他們繞過蟲子一樣的聖神雕像,走了不遠,就看到一處頗有些豪華的屋子,這是擬人的住處。
說它“豪華”,隻是相對動物們的居所而言。
作為聖神的代言人——擬人們的居所自然要跟普通屋子有所區分,這樣才能顯出特別。
事實上,在每天到神像前唱歌時,如果角度選得好,完全是可以看見擬人的小屋的。它大概處於神像背麵不遠處的位置。
下雨時,以神像為中心擴散出的保護罩剛好將擬人的小屋容納在內。是以,它沒有收到絲毫雨滴的腐蝕。
走進擬人小屋,栗眠恍然覺得跳躍了文明。
她在兔莊和象莊的居所——若要比喻,環境條件簡陋得幾乎可以媲美山頂洞人的時代。
但擬人的居所,“奢侈”地分成了內間和外間,以木門相隔。在用來接待動物的外間裏,有不少桌子、椅子等木製家具和一些簡單的裝飾。
在窗台上,栗眠看到了一盆花。
注意到她的視線,擬人耐心地解釋:“也許你沒有見過,這是在神力保佑下才能盛放的花朵。”
作為一個從沒見過花朵的“小象”,栗眠忠於人設、或者說象設,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象莊擬人頗具儀式感地咳了幾聲,指著一張……與其說“床”,不如說“榻”更為貼切的家具:
“那麼,你在這裏躺下。”
栗眠自是依言照做。
她倒要看看這個擬人能耍什麼花招。
而對方並未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或者說……是還沒有立即開始。
象莊擬人顯然注意到了栗眠身上那些被雨滴腐蝕出的痕跡,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幾下,但栗眠感受不到來自皮膚上黑痂的知覺。
“你相信……經曆苦難後會迎來光明嗎?”
擬人如此問道。
栗眠一時搞不清楚他的目的,為了不被察覺出端倪,她選擇像一個普通的動物那樣回答他:
“感謝聖神的庇佑,光明一直照耀著我。”
“哈……”象莊擬人恢複笑容,就好像剛才的詢問隻是錯覺。
“這樣就很好。”
他讚同地點頭:“接下來,我將正式動用神力治愈你。”
擬人走進裏間,像是要去拿什麼東西。
栗眠提高了警惕。
不過片刻,他又回來了,拿著一根針和一個瓷碗。
在這個世界,栗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她倒是聽兔蒼蒼說過有些莊園的職責跟鐵和瓷器相關,而那些產品也無一例外最終會被當作貢品獻給聖神。
象莊擬人蹲下來,用針紮了一下栗眠的手指,然後將血擠進瓷碗中。
“也許有一點痛,不過很快就好了。”
這話不假,他隻是取了幾滴血,就鬆開了栗眠的手指。
“現在,我要將你的血液供奉到神像前。以血為紐帶,聖神將治愈你一切疾病,你則呆在這裏不要動彈,專注在內心中感悟神力的連接,明白了嗎?”
栗眠點點頭,象莊擬人就離開了。
看著他朝著聖神雕像走去的背影,栗眠心中滿是疑惑。
她是不相信什麼“聖神會通過血傳遞神力”那種說法的,可擬人為什麼要采集指尖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