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浴盆裏的水溫暖降了不少。
蔡小芬隻好又放熱水進去。
楊大魯笑道：“小芬姐，我把魚提到廚房去。”
“快點來！”
蔡小芬嬌笑頷首。
夜幕已降，天地一色。
楊大魯剛走出廚房，就聽大門口外有人喊道：“蔡小芬！”
聽聲音就知是謝貴才。
蔡小芬走到大門口，冷道：“幹什麼？”
欠債的才是爺。
也怪不得蔡小芬，當時以三尾大黃魚抵債，算是很便宜謝貴才。
多給的錢，權當是利息。
哪知謝貴才貪得無厭，還想把另外兩條都弄走。
蔡小芬很討厭謝貴才。
謝貴才賠笑道：“都是吳能亂搞。害我也丟臉。現在好了。事情弄清楚了。不如按之前約好的，給我三條魚，抵債？”
彼一時，此一時。
楊大魯不想再讓謝貴才占便宜，冷道：“這兩天內，小芬姐會還你三萬塊。”
三條大黃魚，至少能賣三萬五千塊。
十斤重以上的野生大黃魚，已不多見。
物以稀為貴。
三條大黃魚甚至能賣到四五萬塊。
謝貴才不死心，死皮賴臉道：“當時說好了的，你們不能反悔。”
冷哼了一聲，蔡小芬惱道：“你還好意思說？給你三條魚，你還不知足？明明讓你賺了，你還想把剩下的兩條都奪走，你還是個人嗎？”
燈光下，隻見謝貴才臉紅了。
麵子垮了，謝貴才臉色漸僵，說道：“你欠我的錢，我一直都沒有算利息，對不對？”
這個倒是真的。
蔡小芬不應聲。
謝貴才走近一步，回頭瞅了瞅村道兩道，不見有過往的村民，才輕聲道：“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劉得金打算找個機會，趁你不在家時，就請勾機來扒掉你的房子。你要小心。”
蔡小芬暗吃一驚。
在村裏，劉得金雖說還不到橫行的地步，但也頗跋扈飛揚，說得出來，就做得出來。
討好蔡小芬，也是為了拿三條大黃魚。
謝貴才又賠笑道：“我家急錢用。請把魚給我。我去換錢。”
蔡小芬轉頭瞥了楊大魯一眼，魚是他抓的，原本要聽他的意思。
隻是她還認為楊大魯是傻子，問一個傻子的意見，總是有些滑稽。
她還是問道：“大魯，不如給他三條魚，好不好？”
楊大魯點了點頭，就走進廚房，拎了一隻水桶出來。
水桶裏有三條大黃魚。
把水桶交給謝貴才時，楊大魯問道：“劉得金說要扒掉小芬姐的房子？”
謝貴才又回頭環視一圈，壓低聲音道：“我聽他親口說的。你們要小心，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我還有事，我走了。”
拎了水桶，匆匆沒入夜色之中。
若劉得金打算那樣做，蔡小芬住在房子裏都不安全。
劉家的人不會幫蔡小芬說話，隻希望她早些離開村子。
蔡小芬不知所措，在村中，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楊大魯。
楊大魯見蔡小芬一臉不安，說道：“小芬姐，我去找劉得金。”
抬步就往外走。
劉家就住在附近。
“大魯，還是不要去吧。”
蔡小芬怕見到打架。
但楊大魯大步向前走。
蔡小芬跟在後麵。
走出上百米，就來到劉得金的家門口。
楊大魯喊道：“劉得金，出來！”
聲震四野。
二樓的窗戶，有人伸頭出來瞅了一眼，很快縮回了頭。
沒人應聲。
也沒人出門口。
村民都知道楊大魯是傻子，跟一個傻子較勁，那是吃力不討好。
何況劉家的人也已知悉楊大魯特別能打，出去跟他打架，隻會被他打得媽媽都認不出來。
唯有躲在屋裏才是上策。
楊大魯朗聲道：“劉得金，你要是敢扒小芬姐的房子，我就扒你的皮！別讓我在村裏碰到你！”
方圓百米內都能聽清他的話音。
依然沒人應聲。
蔡小芬竊喜，種種跡象表明劉家的人怕楊大魯。
有楊大魯保護，她在村子裏還能過日子。
她走上去，伸手抓住楊大魯的手，搖了搖，就牽著他往家走回。
在回家的路上，楊大魯說道：“小芬姐，我現在去找劉得金。”
劉得金不在家，就多半在村裏的棋牌室裏。
蔡小芬嬌聲道：“急什麼？飯都還沒有吃。你快洗澡。”
拖楊大魯回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