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浴盆裏盛滿了水。
蔡小芬走進浴室，說道：“你先用灑頭衝幹淨身上的泥汙。”
那不是泥。
楊大魯點頭道：“我懂。”
正說著，手機來電話。
拿出看了來電顯示，才知是陳可馨打來的。
接通了，問道：“村長，怎麼了？”
隻聽陳可馨頗為焦急道：“大魯，現在立刻來我家。有急事。”
她一個人在家。
村中的痞子對她垂涎三尺。
楊大魯應聲道：“好。”
掛了電話。
身上還有穢物。
他說道：“我先去一趟村長家，回來再洗澡。”
就洗了個臉，把手臂的汙物也弄去。
蔡小芬幽怨道：“村長老是找你。”
在村裏，陳可馨能依靠的人極少。
楊大魯是其中一個。
明知陳可馨很多麻煩，不幫她。
她走不出人生低穀。
楊大魯笑道：“大家互相幫助，世界才會更美好。”
送楊大魯出門口，蔡小芬叮囑道：“快去快回，你還沒洗澡的。”
楊大魯應了一聲，抬腳就往陳可馨的家走去。
夜風宜人。
走到陳可馨家院子門口，裏麵安安靜靜的。
楊大魯喊道：“村長。”
陳可馨應道：“就來。”
一切平平常常的。
待院子門打開，楊大魯走進去，問道：“村長，什麼事？”
陳可馨關好院門，輕聲道：“進來再說。”
帶著楊大魯走入屋裏。
客廳裏，坐著一個圓臉女子。
那女子一看楊大魯，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你找個傻子來幹什麼？”
陳可馨不理睬，指了指圓臉女子，介紹道：“這個是我表姐，住在紅河村。”
附近村莊的人，自然知道東風村有個傻子。
圓臉女子見過楊大魯很多次。
楊大魯倒不認識她。
圓臉女子又問道：“可馨，你找傻子幹什麼？”
陳可馨冷道：“隻有他能幫我。他會抓大黃魚。”
徒手抓大黃魚的事，早已傳遍了附近的村莊。
瞥見楊大魯身上有汙漬，陳可馨關心道：“大魯，你怎麼弄成這樣？髒兮兮的。”
楊大魯隨口道：“說來話長。待會告訴你。怎麼回事。”
進屋好一會了，還不清楚是什麼事。
陳可馨神情忸怩，難以啟齒的樣子。
眼神閃爍。
支吾了一會，她才吞吞吐吐道：“大魯，我表姐問我有沒有錢。”
楊大魯還是不太明白，說道：“你欠她錢？”
陳可馨點頭。
隨即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在她爸還活著的時候，跟親戚合夥辦養殖場。
後來養殖場在一場台風中，損失慘重。
養殖場沒有收入。
表姐就找上門來，要拿回入股的錢。
當年，陳爸確實向親戚承諾過。
說若養殖場不賺錢，就賠回本錢。
陳可馨手裏沒錢。
她能找到可以幫她的人，唯有楊大魯。
就打電話叫他來。
最後，陳可馨說道：“我表姐說急著等錢用。不是我不想給，不要說十萬塊，就是一千塊，我也拿不出來。”
話音微微哽咽。
家道中落後。
她飽嚐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即使是親戚，也不會給麵子。
該還多少錢，一樣上門追債。
甚至罵出更難聽的話。
圓臉女子很不耐煩道：“可馨，你跟傻子講這些，有什麼用？你還不如把房子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