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鳴靶場,兵氣擁雲間。
值守城門的都是留守連的老兵,立刻領會了陳大壯的吩咐。
等到鬆田正樹拿著證件接受檢查時,幾個聊天的老兵突然暴起,將他的兩隻胳膊迅速扭到背後,隨後一塊破布就塞到了他嘴裏。
排隊的老百姓騷動起來,隊伍有些亂了,陳大壯濃眉大眼臉一沉:
“都踏馬把嘴閉上,老子在執行任務抓日偽特務,再叫把你們都抓起來。”
老百姓一聽是抓敵特分子,都不吱聲了。
陳大壯瞧了鬆田正樹一眼,從他後腰上摸出一把南部手槍,在手裏掂了掂,斜眼瞪著他:
“瞅你賊眉鼠眼的樣子,就不是純種的中國人。”
他對圍上來的幾個特務說道:
“你們幾位將他的褲子扒下來,先大概確認一下,這年頭小鬼子也學咱們穿褲衩子了,不大好識別。”
特務們都很激動,身上藏槍就不是什麼好鳥,很可能今日值班撞了大運,抓到一條日本魚。
鬆田正樹都蒙圈了,中國人啥時候這麼警覺了,還沒進城吃頓飯就給摁住了。他想張口大叫喊誤會,他兜裏有中統和軍統的證件,一路上都是靠這些假證件蒙混過關的,可嘴裏的破布塞的嚴嚴實實的,都快將嗓子眼堵上了。
一個特務粗暴的扯掉他的腰帶,將他的褲子一下子扒到了腳跟,可能動作太猛,勁大了點,順帶著把兜襠布一塊扯了下來。
“叮當”,一塊大洋落到了地麵上,發出一聲脆響。
眾人瞅瞅地上的大洋,又瞅瞅裸露的褲襠,紛紛一陣惡寒。
陳大壯樂了:
“我草,你是褲襠裏藏錢——磨鳥呀,金鍾罩鐵褲襠可不是這麼練的。”
一塊兜襠布基本上確定了身份,他吩咐兩名老兵配合幾個特務,將鬆田正樹押到縣黨部去,又對旁邊幾個小偷招招手,指著地上的大洋笑著說道:
“別嫌髒,錢這玩意都是他娘的幹淨的,這塊大洋歸你們了。”
……
岩代太郎被抓後,山本丈雄兩人緊張了一陣。
這裏必定是中國的大後方,說他們現在身在虎穴之中一點也不為過。任何小小的疏忽都能將他們暴露出來。
他們近期的偵查很有收獲,情報被兩人發給了太原基地。
他倆和袁逸舒商議,過幾天三笠宮親王就要來了,可計劃的最大障礙就是保安團。在失去了飛機大炮的掩護下,他們才六十多人的突擊隊在1600人的保安團麵前就是待宰的羔羊,絕無突圍的可能,屆時親王殿下的安危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袁逸舒心裏直罵娘,裕仁天皇太瘋狂了,這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把親王殿下都當成了犧牲品。
所謂的護衛隊就是踏馬的敢死隊,誰也別打算活著離開黃帝陵。那個楊文財消滅一支幾十人的日本突擊隊絕對能做得到,就是把保安團拚光了他也能幹得出來,擊斃或俘虜一個日本親王,啥代價他都能舍得。
“閣下有什麼辦法嗎?”
吉田雅刀問袁逸舒。
“行動前能否先將楊文財……”
山本丈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一切等到親王殿下來了之後再說,如果殿下說要如此,我會按命令殺了楊文財的。
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倆別去招惹他,若出了問題我不負責。”
監視自己的呂照南居然是中共的人,這個心理陰影他一直無法消除。他根本不知道中共為什麼監視他,在心裏他拒絕承認自己暴露了,現在他看周圍熟悉的人都膽戰心驚,好像他們個個都是呂照南。
他的緊張不安被山本丈雄兩人看在眼裏,兩人心裏都嘲笑他這個高級別的“觀察員”膽子變小了,吃中國飯時間長了,都忘了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尊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