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聽得都樂了。
這特麼是個杠精吧。
抬杠抬得如此絲滑,也是個人才!
丁春已是氣得吹胡子瞪眼:“下次再和你說話,老子就是狗。”
他端起茶杯,騰的起身,坐到顧瑾的桌旁
他拱手行禮:“幾位,借坐一下,喝完這杯茶就走,行不?”
李忠義急忙起身回禮:“老丈客氣,請坐。”
李仁勇趁勢問:“大爺,利州真的守不住嗎?”
丁春從容坐下,喝了一口茶回道:“那可不,前兩日,我隔壁鄰居才從利州回來,他說了,利州堅持不住這個數……”
他說著話,伸出手掌,比劃了一下。
李仁勇撓撓頭:“一個月?”
丁春點頭。
顧瑾不由扶額。
利州要是守不住,那唐縣,鵬城,就更沒有抵抗之力。
幸虧他們不曾停留,直接到了香河縣。
異鬼的速度,顧瑾可是見識過。
普通人估摸的一個月,得對半折算。
所以利州破城,應該就在半個月之內。
這麼一想,顧瑾心中一緊,頓覺香河縣也不安全。
看來,明日就得啟程離開。
她眨眨眼,示意大舅將輿圖拿出來。
經常在茶館喝茶的人,與走南闖北的商人相處得多。
懂得自然也比平常人多。
果然,李忠義拿出輿圖,那人就侃侃而談。
每一座城市的產業支柱,他都了如指掌。
顧瑾在旁聽著,一一記在心中。
李仁勇則殷勤倒茶,丁春見他們年紀雖然不大,但禮數周全,正好閑著沒事,便細細說起。
末了,他忽然歎了一口氣。
“我這兩晚都睡不著覺,想走吧,不知道去哪,留在香河縣,又怕死在異鬼刀下,愁人。”
顧瑾好奇問:“那,香河縣縣令可有應對之策?”
丁春摸摸頭:“我們平民百姓,哪裏會知道上層的機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忠義安慰道:“香河縣城牆又高又大,比那利州不遑多讓,就算異鬼打來,應該守得住。”
丁春不置可否。
但也沒有反駁。
顧瑾伸手,將裝點心的碟子,推到他的麵前:“爺爺,吃。”
丁春哈哈笑:“我看你們家境也不富裕,進茶館喝茶,估計也是打探消息,自己吃吧,不吃的話,也可以帶走。”
顧瑾:“那爺爺,我想再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丁春:“問吧。”
顧瑾:“你剛剛說想走卻不知道去哪,為什麼不去京城呢?異鬼總不可能打到京城去吧?”
丁春失笑:“異鬼在邊城就損兵折將,在利州又死了不少,他們不可能打到京城。”
“至於,為什麼不搬到京城,也隻有孩子才能夠問出如此天真的話題。”
京城,天子腳下。
那物價可不是平民百姓能夠承受得了的。
就算是最外圍的地段,那也是寸土寸金。
住一個晚上的客棧,就能頂農戶人家一月的嚼用。
戶籍也是一大難題,普通人想拿到京城的戶籍,不亞於癡人說夢。
更何況,去往京城的路途,非常遙遠。
劫匪,野獸,他們可都是吃人的。
所以,在平民眼中,去京城,就等於是去陰曹地府,沒有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