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統六年農曆六月十二,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吉安府,泰和縣。
西邊傳來一連串隆隆的雷聲,看樣子暴雨似乎就要來了。
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沿街的攤販也都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自己的活計,生怕讓自己或是售賣的貨物淋了雨。
不過與這些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街角那一群交頭接耳的。
這些人圍在一戶宅院的大門前,小心翼翼的議論著牆上貼出的一張招工告示。
“這楊家還招守夜的?已經死了七八個了,這不是害人嗎?”
“一個月二兩的工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有命掙也得有命花才行啊!這裏麵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沒抓沒撓的。”
“切!說的就跟你看見了似的!”
“轟隆隆…!”
“行了!別說了都,這錢咱們也沒那命掙,快下雨了,都回吧!”
人群才散開不久,大雨不期而至。
這雨來勢洶洶,頭幾滴便如豌豆大小,砸在地上激起好幾瓣水花。
與此同時,縣城西北一處小宅院的正房裏,一出活春宮的好戲正在上演……
“哢!”
一道驚雷混雜著暴雨,震得門框微微抖動。
但這些動靜卻似乎並未影響屋內那一男一女顛鸞倒鳳的熱情。
女人名叫賈珮芸,今年三十五歲,別看她年歲不算小,但那張臉卻依舊能勾死人。
而且那豐腴雪白的身軀比起未出閣的少女也是平添了不少的韻味。
你看她身體起伏著,一麵喘著粗氣,一麵嬌滴滴的自言自語道:“我的郎!你可真真是老當益壯,再這麼下去奴家可真要死了…”
賈珮芸身下的這名男子五十多歲,生得肥頭大耳,聽到這香豔之詞也不回應,隻是躺在下麵眯著眼欣賞著賈珮芸那一絲不掛的胴體。
男子名叫楊稷,乃是當朝首輔楊士奇長子。
由於老爹位極人臣需要避嫌,所以他自三十幾歲開始就被安排回了老家江西泰和縣,而且一直也沒有出仕為官。
不過這家夥的日子過得怕是要比當今的天子,大明正統皇帝過得滋潤。
“哢!”
天邊又是一道驚雷。
不過聽這動靜,這一次的雷聲明顯遠了不少,但這一次卻從房門的位置傳出了更大的動靜。
“咣!”
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踹門而入,進得門來張口便罵。
“好一對奸夫淫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著我的麵行此苟且之事!”
床上的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和嗬斥聲嚇了一跳,賈珮芸下意識轉頭看去。
“江涵?”
伴隨著書生名字的脫口而出,賈珮芸隨即便恢複了平靜。
她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隨手抄起衣裙,往身上一裹,轉頭怒道:“誰讓你進來了的?沒看見老娘和楊公子玩兒的正起勁兒嗎?滾出去!”
看著自己才新婚了五日的妻子和一個老頭子行苟且之事,還讓自己滾,江涵的肺都要炸了。
他雙拳緊握,瞪著眼睛冷冷的質問道:“你讓我滾是嗎?”
一見江涵這狀態,賈珮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翻身下床,快速來到江涵麵前,一巴掌打在臉上,惡狠狠的道:“你還敢質問老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也配!”
賈珮芸說到這裏,隨即又是冷哼一聲,雙手插在胸前頤指氣使的嘲諷道:“你還真當老娘看上你一表人才了?實話告訴你,招贅你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楊公子啥身份你也知道,總得為老大人……”
就在這時,一直雲淡風輕的楊稷開口打斷了賈珮芸的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