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輕輕的晃動著,宋初語與林清遠並排坐著,火盆的焰火在兩人之間跳躍,車內的氣氛安靜而和諧。

林清遠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她沒有再拿回去,繼續把玩的意思,是不喜歡嗎?

“我對海路有些看法。”

啊?林清遠回神,看向郡主的眼中滿是深情,想清郡主問的什麼問題後立即收斂了一二,‘對海路有什麼看法’:“三河九江的災情緩解後,明年南化縣的碼頭就能建起來,人選也已經找好了,薑超,他熟識這一方麵的技術,主要是眼裏不揉沙。”是一把好刀,一把好刀能把扔進去的每一分銀兩用在每一塊木板上。

她問什麼了嗎?她說的是想法,說起來,她嫁給他的本意,是希望他安享盛世,活的肆意妄為,現在倒好,記掛的事情反而更多。

宋初語下意識想握他的手,給他點安慰,算了,像安撫孩子似的:“我有一條捷徑。”

“什麼?”

“對海路所有匪盜進行招安。 ”海上海盜猖獗,這些年發展迅速,這股勢力,有的掌握在匪患自己手裏,有的可是掌握在南地大商賈手中,她上輩子沒少跟這些人打交道,在這些人身上能再動一動心思。

“招安?”那裏有……林清遠腦海裏過著這個可能,視線慢慢下垂,大腦快速思慮著千萬種變化,當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郡主垂落的裙擺上時,腦子瞬間打成一個結,連理盤枝紋,象征夫妻和睦、兒孫滿堂,金線壓邊,外綴銀片,富貴榮華,在太陽下仿佛魚鱗一般閃閃發光,幽暗又奢靡,她的衣服隻要鑲邊似乎都是金銀兩線,穿在她身上……

“清遠?”宋初語見他很久沒說話,不禁看向他,見他盯著自己的裙擺看,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是裙擺怎麼了嗎?

宋初語伸出手撩了一下裙擺。

裙擺在爐火的映襯下揚起又悄然垂落,馨香悠然:“怎麼了?”火熏到了?

林清遠驟然回神:“啊,沒什麼。”說到哪裏了?

宋初語又看了看裙角,確實沒什麼:“沒什麼,海路那邊我來吧,我爹在那邊有人手,能幫上忙。”正好她也把那邊的海貿做起來。

“嗯。”她的裙子用紅線鑲邊會更好看,她肌膚很白,紅色更襯她的濃烈,那次在馬場,那身紅衣就很適合她,大婚那夜的婚服……

“清遠?”

“嗯。”

想什麼呢?“署衙的事太累了?”

“沒事。”

宋初語看著他,有點不放心,回去後讓太醫過來看一看吧,雖然每次都說沒問題,但萬一有問題呢:“晚上吃飯了嗎?”

“吃了。”

“真的吃了?二哥不會照顧人,回家後再吃點。”

林清遠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小孩子:“那我再吃點清淡的。”等一下,郡主剛才在說什麼,好像是正事,招安,他是不是還沒有答?

“你不要太累,工部的事能做就做,不能做讓下麵的人做,一些瑣事也沒有非要應付的必要,我二哥大哥那裏都是小事,你多休息休息。”也學學他們,做個遊手好閑的紈絝也無不可。

……

裴府內,燈火已經熄了大半,姨娘院子裏燈早就滅了,除了臥房裏還亮著一盞燭火外,周圍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