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得勝歸來，臣願交出兵權，陪外公回鄉，照顧外公終老，永不入朝為官。隻求聖上恩準微臣前往漠北，一展報國之心。”
夏長安不願困死在後宮，倘若鍾懷羽真的忌憚將軍府到了如此地步，她願陪外公離開尚都，離開這是非之地。
“好一個交出兵權，好一個永不入朝為官。”
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鍾懷羽放聲大笑，陰森森的笑聲在夏長安的耳邊回蕩。
鍾懷羽在夏長安麵前蹲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夏將軍，你的臉上有墨汁。”
鍾懷羽修長的手指撫過夏長安的臉頰，微涼的觸感令夏長安頭皮發麻。
他的動作如此輕柔，如果不是微眯的丹鳳眼中有著野獸般嗜血的光芒，夏長安真的要以為，這是情人之間的互動。
“就算你死了，朕也會以最高的禮儀，將你葬在尚都，葬在皇城腳下。”
鍾懷羽的聲線低啞溫柔，在夏長安的耳邊輕聲呢喃。
這麼好聽的聲音，卻說著這麼殘忍的話。
夏長安以為不入後宮，她就是自由的，沒想到鍾懷羽依舊有辦法將她困在皇城。
看著夏長安的眼神絕望而惶恐，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鍾懷羽放開她，滿意的笑了。
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夏長安麵前，想跟她示好，想讓她看自己一眼。
她居然告訴他，你不配。
那他就讓她知道，什麼叫人為刀俎。
“回去好好準備，朕送你啟程。”
夏長安甚至不敢開口換上自己的輕鎧，渾渾噩噩的退了出去。
龐衝不忍的眼神讓夏長安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狼狽，不出一日，朝堂就會傳遍夏長安惹怒聖上，將軍府地位不保。
做一個像外公那樣戰功赫赫的將軍，是夏長安從小到大的夢想，隻是小時候的她沒有想到，輔佐的君王會是鍾懷羽。
穿著鍾懷羽的蟒袍，夏長安不敢造次，這要是讓旁人看到這還了得，遂牽了元青往將軍府疾馳。
剛踏進家門，老將軍就派人叫她，半年時間，夏長安也是第一次見外公。
急匆匆的換了衣服，小心翼翼的將蟒袍藏在櫃子裏上了鎖，夏長安才往東苑走去。
“外公，長安好想你。”夏長安像兒時一樣，一頭紮進外公懷裏，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夏長安就一直由外公帶著。
“長安啊，你不要怪外公。”老將軍拍著夏長安的背，這些日子，讓她受委屈了。
隻是他曾答應過高祖皇帝，要替他守好江山，隻要他還在世一天，朝堂上的事，他不得不管。
對夏長安來說，鍾懷羽登基，她無非就是過得艱難些，可是沒有外公，夏長安怕是已經流落在外，搖尾乞食。
怕外公自責，夏長安抬起頭，換上了一副笑臉，撒嬌道：“外公，你知道嗎，現在我是定遠大將軍了，我要帶兵去漠北了。”
“如今我們小丫頭長大了，要獨自帶兵了，外公也可以告老還鄉嘍。”
老將軍摸著花白的胡子，笑的合不攏嘴，家裏這幾個小輩，穆寧責任太重，澤希養的隨意，就夏長安出類拔萃，絕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