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懷羽自嘲一笑,自己怕是過於依賴夏長安了,她再精通排兵布陣,作戰經驗比起王錦輝來還是差的遠,況且她從來沒有去過南疆,對南疆的情況並不了解。

八月末,尚都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雨,天氣悶熱的厲害,連蟬鳴都帶著一絲有氣無力。

這樣反常的天氣,夏長安無故發了一場高熱。即使病的厲害,作為一個被貶的宮婢,自是請不動禦醫的。

她惹怒了鍾懷羽被貶到禦馬廄,大家雖然表麵上客客氣氣,私下裏沒少揣測夏長安還能不能翻身,這個時候都不願意多管閑事,況且將軍府,怕是不複從前了...

夏長安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在架子上烤熟了,再過一遍涼水,鮮香酥脆...

被貶以後夏長安唯恐半夕在宮中受委屈,就打發她回將軍府了,如今身邊連個照應的都沒有。

迷迷糊糊的不知病了幾天,趕上太後召見,才發現她病得無法起身,太後娘娘體恤,派了太醫診治。

將軍府是鍾懷楚奪權失敗的罪魁禍首,夏長安不知道太後娘娘救自己是什麼用意,況且她在宮中數月,太後從不曾召見過她,如今她很難不懷疑,這恐怕不是一句巧合就可以解釋的。

原本也不是多病的體質,幾副湯藥下去,夏長安就好了七七八八,趕緊前往乾清宮謝恩,如今太後無實權,承乾宮實在冷清。

長大以後夏長安沒見過太後幾次,倒是小時候同鍾懷楚一起學習騎馬時總愛來翊坤宮玩。

許是長久無人說話,一見夏長安,太後就打開了話匣子,不停地同夏長安說鍾懷羽和她小時候的事。

因著對太後救自己的目的多有懷疑,夏長安有些拘謹,隻是給她捏著肩膀,靜靜地聽她嘮叨。

不管太後召見她是不是巧合,總歸是救了她的命,夏長安對她是感激的,在禦馬廄夏長安徹底斷了與外麵的聯係,多虧太後的照拂,自己才能活下去。

“今年雨水多,悶熱的厲害。”太後娘娘拍了拍夏長安的手,“丫頭,別捏了,歇著罷。”

夏長安福了福身子,坐到一旁。

後原本是南疆的公主,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高祖為保兩國和平,令他取其為妃,誕下長子鍾懷楚。

後來先帝深愛著她的太子妃,登基以後,迫不及待的立她為後,聽說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同時舉行,盛況空前。

原本風光無限的女人,因著鍾懷羽篡權,困在後宮徒有其名。

“丫頭啊,要是懷楚還在,你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先帝最是喜愛你,那麼多公主,都不及你受寵。”太後倚在貴妃榻上,保養的極好的容顏上也多了幾道皺紋。

夏長安勉強笑了笑,太後的話多少有些逾矩了,如今鍾懷羽繼位,鍾懷楚已成了宮中禁忌,也就隻有在翊坤宮敢光明正大的懷念他了。

隻是太後畢竟是鍾懷楚的生母,當今聖上既然留下她,並尊她為太後,想必也早該料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