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金眸觀察到坐在駕駛座上那人類的異況。
即便默念那句奇怪的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鍾離還是決定先跟他打會兒太極：“有點奇異的感受，你覺得呢？”
他有個猜想，但有些荒謬，便覺順著學生的想法做下去才是最佳選項。
說罷，學著那學生，緩慢地搖頭，表情天衣無縫，生動形象地演繹了幾千歲老油條的奧斯卡影帝之演技。
不巧，當年在提瓦特對那位大名鼎鼎的金發旅人說出“竟有此事”的人，正是鍾離。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每個被登記起來的生靈都沒法產生大部分對仙舟不利的想法，”那人大笑道，看上去精神狀況不是那麼良好，
“這東西，在中世紀的西方，你如果不了解，就理解為仙舟以外的國家吧——在那時候，這東西叫奴隸印，用於控製奴隸的思想，使其無法產生反抗奴隸主的想法。”
“現代仙舟汲取了那時候的技術，用於‘國防’。”那學生打扮的人邊說著，叼煙叼得嘴累，又把煙拿下來，用紙包起。
“當時宣布把這個技術，植入到民眾中，和登記冊融合時，遭到了一場又一場反對的遊行，”他好像不太懂煙，把煙從嘴上拿下來的時候如釋重負般，牙已經把煙的一段咬扁了。
看上去剛會吸的樣子。
“仙舟給這種技術換上了‘堂皇冠冕’的名字——國家高端防禦思維針對缺點操作技術，不好意思，語文不行，隻能用這種詞不準確地形容我對它的感受。”
原來如此……鍾離在提瓦特隻見過一種影響人心智的外物，就是層岩巨淵中的汙穢，來自深淵之物。
至於控製別人心智的能力……夢之魔神權柄最能見效；其次就是璃月仙法，哦對，他自己發明的。
禁止生靈產生某種想法的技術，屬於“控製心智”中的一種，不足為奇，但大規模的使用在人民的身上……
難評。
“嗯……難怪是‘大部分不利於仙舟的想法’會被遏製，方才這些話說出來也不利於仙舟，卻依然如是道出，想來這不處於「關鍵詞」的範圍。”
“誒你還蠻聰明的，的確，看你的樣子就很有文化。
就像公眾平台上，評論的不雅、不符合社區規範的話，
你說得隱晦點，它沒法識別出關鍵詞，最多被人手動舉報，不然大部分時候都能夠內涵出來的，現在ai還沒那麼高級，以後可說不定咯。
你說得太明了了，但凡一個識字的人都能看懂，那你的一份禁言得安排上。
稍有不慎，還會封號。”
小愛有些吃驚：“這麼嚴重！還能這樣的嗎？”
鍾離瞥了瞥一旁的光球，看來那係統不笨，能領悟到這層。
“如此嚴重的懲罰，為何先前還會被同意施行？”
“再加上一大篇長又繁複的官方聲明，官腔一套一套的，看得人頭暈眼花的那種，還有各種短期補貼。
那個年代的人缺乏教育，會認字，讀懂書的人少，讀書的人雖然多有有誌之士，但大多為了讀書家裏拮據，根本禁不住一些隱晦的誘惑。
讀書人分成兩波，一波清醒的為百姓爭取自由意誌，一波為了短期卻緊缺的資源為煽動社會輿論。
經過漫長而激烈的鬥爭，
那些清醒的英雄在倒下前，為後世的人民掙得最後一點思想自由的港灣，也就是‘小部分對仙舟自由的看法與做法’。”
窗外景象不斷快進著，在那大學生嘮叨又斷續、伴著科普成分的吐槽，以及鍾離是不是恰當地回應一兩句下，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先生，你今後會經常在附近走動嗎？”停靠後，那學生終於拿能出紙巾包起的煙，叼起，點燃。
“是的，我將會經常在十二中學和這附近的街區往來，”鍾離如實回答，“閣下這是打算？”
“那肯定是加個v啊，先生，我看跟你聊得挺投緣的，我也經常在附近接客。”說罷，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綠色軟件。
“如此甚好，請問怎麼稱呼？”
“溫世玲，你貴姓？”有些女性化的名字，鍾離有點驚訝，但溫世玲好像已經習慣了外界對他名字的評價，沒有像之前在車上那樣什麼都解釋一通，隻是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好的，溫師傅，我名鍾離，稱呼隨意。”既然對方把名字告訴他了，作為禮貌，不應隻透露自己的姓，“回頭見。”
“好，慢走啊鍾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