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初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在房子裏清理宸也的雜物,希望從中獲得一絲絲線索,隻是將房子揭個遍,依然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他把可能有線索的物件集中在一個箱子裏,現在準備將它們一一取出清算。
取到一本相冊時,觀月初聽見有汽車往自家樓下開來的聲音,他將相冊放到一邊,拿起馬克筆標上了十一的記號,將馬克筆筆帽不緊不慢的扣上,站起身,拍掉腿上沾染到的一些灰塵,起身出房間門,向右拐彎處走下了樓。
不出意外的按門鈴聲。
觀月初抬頭看向門牆上的監控屏幕,門外站著個身穿白色襯衣,身姿挺拔的男人。
是忍足侑士。
這麼晚了還開著車過來一定是有急事,觀月用大拇指對著門把上的驗證區,門緩緩打開。
觀月初留意到他麵上的汗珠,微微皺起的眉頭,先拋磚引玉問:“有什麼事嗎?”
借著屋內微弱的光,觀月初側身靠在門上瞄見忍足侑士麵露疲憊,坐在花壇階梯,他取下鏡框,露出湛藍的眼睛,透露一絲憂慮似乎有著難以啟齒的話,掏出一塊帕子,不停細細擦拭鏡麵。
黑夜的路燈照亮了這塊角落,大暴雨過後的屋簷還有雨珠滑落。觀月初揣著明白裝糊塗,懶散地用食指卷曲發尾,他在聽雨珠滴答清脆落在地麵的聲音。
三滴,兩滴。
觀月初在心裏念了個數,還沒有在心裏報出最後一滴,耳邊就傳來,“可以陪我去趟學校嗎?”
忍足侑士的藍眼睛宛如清澈的湖水,他請求起來,倒也讓觀月不好直接拒絕。
觀月初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單薄的睡衣,幽幽地說:“現在可不是個好時間。”似乎在自言自語。
兩道人影出現在陰暗的街道裏,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細長,忍足侑士用餘光不留痕跡地打量換了身黑T恤的觀月初,精致的麵容被黑暗所掩蓋,看不清他的表情,纖細的骨架,這讓忍足侑士聯想到了都市恐怖傳說瘦長鬼影,這要是被觀月發現自己的想法,後果…
他想到六年前惹怒觀月,整整一個月沒有和自己說話,見到他就特意繞路而行的模樣讓他忍俊不禁,心情也舒暢了起來,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這樣的時候還顧著取笑,他連忙將笑意收了回去,換回了一副社會精英的臉麵,腳下的步伐緊跟觀月初其後。
殘破的校門被厚重的鐵鏈鎖住,門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顯露出歲月的痕跡。門上雕刻著扭曲的文字,依稀可以辨認出來那幾道字。
光江中學校。
觀月初還沒有踏進大門陰冷的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真難聞,和玫瑰發酵後釀成的白酒散發出來的氣息,他嫌棄地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到了。”
“勞煩了。”,忍足侑士手上套著防塵手套,他拿出根小鐵絲,扭動鐵鎖的孔口,發出刺耳的聲響,大門打開,他做了個朝裏請的動作,觀月初也毫不客氣跟個貴公子去高級主題餐廳就餐優雅地踏進了校內。
“嘶。”
忍足侑士朝聲音來源望去,觀月初眉頭緊鎖,抬腳盯著鞋底,來時,觀月初套了層鞋套在鞋上,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隻見透明的塑膠袋上覆蓋一層黏糊糊的青苔落下綠色的黏液。
“還要繼續走嗎?”忍足侑士試探問。
“嗯哼,大不了回去把這個鞋子丟了。”
“你看前麵還有隻貓。”
觀月初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觸手在悄悄地爬行在自己的鞋底上。它們輕輕地觸碰著自己的皮膚。建築物倒塌殘破,破碎不堪的窗戶有隻黑貓彎曲身體,金黃的豎瞳怪異的盯著二人。
“是啊,還是玄貓。”觀月初漫不經心的滑動手機屏幕將手電筒關閉,打開攝像頭,回過身,用西班牙語命令道:“ven.”
忍足侑士從黑貓身上脫離了視線,很識相的看向手機屏幕,用另外隻幹淨的手套將髒兮兮手套脫去,嘴上也沒有閑著:“Si tú me dices ven, lo dejo todo.”他抬起頭朝屏幕比了個耶,露出潔白的牙齒。
哢嚓,手機相機聲響起,觀月初話鋒一轉,壓低聲音:“死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