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陳府尹誇讚。”
這會幾人走到了一處窯前,郭永常之前挑選好作為第一批燒製玻璃的匠人們也自發站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陸楊也沒有拖泥帶水,跟陳泰清幾人簡單說了一下玻璃窯的布局後,便讓匠人們開火。
一聲令下,玻璃窯燒了起來,火光慢慢變大。
碩大的火焰在眾人眼中跳躍晃動,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材料化液所需要的溫度已經達到,這會燒製玻璃的流程交給了郭永常指揮。
隨著郭永常的一聲放料,匠人們有條不紊地開始搬運材料,隨後按照一定的比例往下倒料。
九月的天,已經轉涼。
但眾人站在窯前不遠處還是能感受到一股股熱風襲來。
陸楊看了下站得筆直還看得津津有味的幾人,偷偷打了個哈欠。
起太早,果然容易困。
呂建安站著看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住了。
想了想,他出聲問陳泰清要不要去遠一些的地方坐著看。
陳泰清其實想在這裏看著玻璃出來,但站在這裏實在是有些難受,再站一會,他估計就要出一身汗了。
這時,吳華茂出聲附和了呂建安的話。
“陳府尹,要不就聽建安的話,我們去一旁坐著看?”
陳泰清這才點頭,“好,那我們過去吧。”
張田見一聽,連忙吩咐一旁的匠人們去把椅子搬到既陰涼,又能看到玻璃窯的地方。
匠人們行動很快,這旁邊本就有椅子,換個地方的事,不過一會,便完成了。
陳泰清在最好的觀看位置上坐了下來。
吳華茂次之。
陸楊倒是給自己挑了個離陳泰清不遠不近的位置。
扭過頭去,說不準睡覺都沒人發現。
看著遠處忙碌的匠人們,陸楊沒吭聲。
陳泰清看了會,便轉頭問陸楊,這邊能不能弄望遠鏡。
陸楊的瞌睡一下子被望遠鏡三個字趕走。
“陳府尹這是在哪聽說望遠鏡的?”
陳泰清摸著胡子,溫和地笑了笑。
“自是京城那邊聽來。”
他的語氣拉長,“陸郎中啊,我們這邊雖離得順天府有些遠,但也並不是完全不知道京城那邊發生的事。”
吳華茂接話,“是啊,陸郎中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陸楊搖頭,“那倒不是,隻是我之前在京裏並沒有聽人說起過望遠鏡,還以為這事不會往外傳呢。”
“嗬嗬嗬,陸郎中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張田見在一旁摸著胡子補了一句。
話聽著不像是好話,但張田見的神情並不是說壞話的意思。
他看著陸楊笑,“陸郎中你可是不知道,走我們這條路,自是少不得人情世故。”
吳華茂點頭,“像我們這樣遠在京城之外的,就更是要注意京城那邊的動靜,不然啊,傳到這邊的時候,都不知是猴年馬月了,啥事都趕不上趟呀。”
陸楊一副受教的模樣,拱手道:“多謝吳府丞、張治中指教,我明白了。”
“陸郎中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
陸楊感謝的明明是吳華茂和張田見,此時出聲的卻是陳泰清。
他心裏閃過一絲懷疑。
估計著自己應該是被他們接納了?
或者說是準備要接納他了?
難道是因為玻璃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