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德賀搖頭,“不是。”

陸楊恍然大悟,“二皇子?”

皇上如今共有五子六女,其中二皇子和四公主是皇後所出。

大皇子是李貴妃所出,自小是個藥罐子,體弱多病,在呂家人眼裏,對嫡出的二皇子根本構不成威脅。

三皇子是德妃所出,德妃出身普通,父親先前是清苑縣知縣,如今是鴻臚寺少卿,估計呂家人根本沒把三皇子和德妃放在眼裏。

四皇子是淑妃所出,淑妃出身高些,但四皇子的母族勢力依舊是比不上皇後一族。

至於五皇子,才是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子,目前來看,呂家人也不會放在眼裏。

太子優先立嫡立長,大皇子沒了威脅,太子之位可想而知會是誰來坐。

皇上目前雖然並沒有立太子的打算,但這不妨礙底下人會憑局勢站位。

照他看,皇上正值壯年,晚個十年八年立太子都不晚,也不知道這些人在著什麼急......

陸楊的改口讓呂德賀笑了起來。

“為方你是知道的,二皇子遲早會被皇上立為太子,這也不過是早幾年或者是晚幾年的事,等以後啊,滔天的福氣在等著你呢。”

陳泰清幾人淡笑著沒說話。

眾人的視線都放在了陸楊身上,視線裏隱隱透著一絲熾熱和考量。

聯想到之前呂德賀聊起的火器,陸楊哪看不懂他們的眼神。

他低著頭,臉上露出遲疑和深思。

呂德賀看著他,端起茶碗慢慢喝著,也不催促陸楊。

他話已經到了這,陸楊這麼聰明,不應該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賀叔這是要我說出火器的改造方子?”

陸楊說得直白,直擊幾人的內心。

呂德賀幾人的呼吸一下子變重了。

“這也不是不行,若是你把方子說出來,以後你的地位,那是誰也無法撼動的。”

呂德賀句句利誘,就怕陸楊太年輕,不懂裏麵的道道。

陳泰清出聲笑道:“陸郎中在京裏深得皇上喜愛,有些猶豫也是能理解的,這火器方子的事,也急不得,若是陸郎中現在不想說,等過些日子想通了,再說也不遲。”

陸楊知道陳泰清指的是什麼。

等他娶了呂婉慈,到時候就不是他說不說的問題了。

若是皇上心裏有坎,喜愛打了折扣,他能靠的,便也隻有二皇子。

他若是識相,到時候就該以火器方子為禮物,獻給二皇子,以獲得二皇子的信任。

隻是提前獻禮,總比走投無路時獻要更好。

陸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也就沒說話。

呂德賀看了眼陳泰清,兩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接著便輕飄飄地把話題換了,跟陸楊說起回京後的打算。

......

從呂家出來,陸楊上了馬車,剛坐下,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他倒是沒想到呂家的胃口這麼大,既然太子之位最終會是二皇子來坐,他們又何必這麼急著做這些事呢?

是他不懂了。

呂景山沒敢說話,這樣難看的臉色,是他惹不得的。

陸楊深吸一口氣,把鬱氣吐了出去。

“呂隊長,看緊了,我就不信揪不住他們的小辮子。”

“陸郎中放心,他們一有行動,我們肯定會知道的。”

“那就好。”

陸楊沒有再說話,靠在車廂上閉目沉思。

九月底,郭永常把手上的事情全部交接給了陳泰清派過來的人,十月便沒有再管玻璃窯那邊的事。

何心遠把資料備了一份,交給了應天府衙裏的人,之後就沒有再去過玻璃窯。

三人都沒有管玻璃窯的事,臨走前三天,三人結伴,把應天府逛了一遍,還給家裏人買了不少東西。

十月初四,三人在驛站裏收拾東西,沒有出門。

陸楊正愁著若是任務沒完成,不知能不能跟皇上要兩天假好好在家歇歇,呂景山便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

房門砰地一聲,被呂景山關上。

“陸郎中,有情況了。”

陸楊騰地一下,就從躺椅上蹦起來,拉著呂景山坐在椅子上,問他是什麼情況。

“天未亮,大溪村便有幾名村民搬著兩箱東西上了一輛牛車,牛車在呂家後門前停了一炷香,然後回了村裏。”